秦烈神色不变，“‘倚天射日逍遥箭、神域冥月自通天，’我虽然没有见过，却也有所耳闻。”他顿一顿，昂然道，“日月虽高，我却并不想与其相比，我只要做到自己的最好，便足以傲视天下。”

他的声调并不高，但我听来确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我暗暗咀嚼他说的话，似乎自心中那片茫然的雾中看到了一缕光芒。

文鸢脸色一变，“好！好、好——今日算我认栽，走。”赫雁神微微迟疑，却还是双袖一拂转身离开了，青衣汉子扶起文鸢，向后一个纵步，已在三丈之外。

子超忍不住赞道：“好轻功！”看着他们远远离开，子超回头朝秦烈一抱拳，神色满含钦佩，“秦兄武功如此卓绝，小弟甚为钦佩。”

青瑶却疾步冲了上去，从怀中取出两颗丹丸，语带焦急，“哥哥，快吃了药。”我和子超面面相觑，难道秦烈受了重伤，这又是什么药？秦烈拿过药一口吞了下去，调息了半刻钟，脸上的血红之色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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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青瑶，青瑶见秦烈脸色好转，一颗心微微落地，见我和子超都面带疑问，便朝秦烈望了一眼。

见秦烈并不说什么，便说道：“这门功夫虽然厉害，但却异常霸道，伤敌十分，自伤八分，除非修到最高层，已臻至化境，才能无坚不摧，也无损自己的身体。但哥哥的这门武功才初窥其境，而且从前被训练时，身体已受了重创，所以每每使用这门武功，都会伤到元气。”她语气微带忧色，迟疑道，“如果一直强行运用此功，迟早会伤及根本，到时候……”

青瑶虽然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和我子超自然明白，秦烈双眼看着前方，语气淡漠，“生死有命，何况为了报仇，这些也计较不了。”分明也捕捉道了青瑶语气中的担忧，微微一笑，“大哥体壮如牛，每次的副作用也不大，你别担心。”我发现他对着青瑶的时候，眼神和话语都分外温柔，竟至于让我看着他的朝天鼻也不觉得滑稽，

子超微微沉吟，“不知秦兄从前是怎么伤了身体，小弟也认得几个名医，秦兄如果信得过，倒是可以一试。”秦烈摇了摇头，“杨兄弟的好意我明白，我是自幼受的阴毒，针灸药石都没有用，只有我勤修武功，把内力炼到顶端，体内的阴毒自然就消除了。”说完话语一转，“此地已不能久留，且前面必然也有人阻击，我们要换一个方向。”

“那么，便折回扶摇。”子超上前一步，“我们行踪已露，他们必然在我们前进的各个方向都布下人手，为今之计，只有先撤回扶摇，另寻路径。”青瑶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哥哥也可以稍微调养下。”

我心有疑虑，“此刻我们如果并力向前突，或许可以在他们没有合成包围之前冲出去，一旦撤回了，只怕想要再前进已是万难，纵然最终可以觅到更好的途径，也会迁延时日，到时候就算能把信送到皇上面前，也已来不及了。”

“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太过冒险，一旦再遭遇伏击，我们恐怕很难抵挡。”子超语气犹疑，我哈哈一笑，“连我尚且不惧，你又何必想那么多，如果什么事都能万全，那这世间便没有难事了。”我心知子超是想迅速突破出去的，只是顾虑重重，未免束手缚脚，这个时候自然需要我挺他一下。

子超听了眼睛果然亮了一下，抬头看着秦烈，秦烈沉声道：“我同意林兄弟的意思，这条路有进无退，只不过前面的路我们要愈加小心。”我们一齐点头，子超一笑，“那么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出发。”

简略收拾了下包袱，马也已吃足了草，我们四人跨上马，径直朝北方奔行，马鞭抽在马上，马四蹄攒飞，黎明前的冷雾扑在脸上，潮湿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