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着一把极为普通的刀,薛舞习则是空手,在场的都是江南一带的高手,对战的二人却无丝毫名声,这一场也就显而易见多无味了。***神色平静,缓缓横刀胸前,薛舞习一振双袖,却双手垂于身前,显然是有几分无视***了。
***道一声:“看刀。”右手轻轻一挥,一片刀光划过,只见一刀既出,刀势如虹,竟有惊风落雨之势。傅苍云的眼睛陡然一亮,似乎被这一刀的光芒吸引住,薛舞习未见刀身,已觉刀气,自知若等眼见刀光,必已来不及躲避,身形向左一侧,已见刀光一闪,掠过右侧。薛舞习避开一刀,右手五指伸出,径直扣向刀光,众人都“咦”了一声,子超点头道:“这一招帅得很。”
本来空手与兵刃相斗,使擒拿手扣对方手腕及手臂诸穴亦是常事,但若两者功力相当则必然是在行险。眼下薛舞习竟以指扣刀,显然意在缴获对方兵刃而并非制住敌人,竟似完全没把***放在眼里。但这一扣的时机却把握的十分恰当,对方刚刚一刀使老,正是破绽微露之际,刀势也必处于衰竭之境。薛舞习出指奇快竟不下于***方才一刀,这一下高下立判,胜负也已定。
薛舞习以指扣住刀背,正欲顺势而下,突然刀锋一转,竟削向薛舞习五指,似乎先前一刀只是虚招,***真正的目的正是要引诱薛舞习。我虽然武功和见识都还很低微,但也心知***决计不会事先想到薛舞习会以指扣刀,先前那一刀气势惊人,也自然不会是虚招。
这样的刀法——
再看薛舞习时,只见薛舞习五指急缩,有如闪电,左手已到,食指弹出,荡开***刀刃,右手无名指戳向***右腋,显然这一招势已不在缴刀而是制人了。***右臂长刀自上而下削薛舞习左手五指,腋下正是破绽之处,薛舞习不仅以右指在顷刻之间转防为攻,并且是攻向***右腋,这一招虽非惊世骇俗,但足见其一身造诣非比寻常。
两人两招既过,场中诸人无不惊叹,子超也是连连点头,“这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实在想不到。”众人一齐喝彩,但喝彩声未落,已见***长刀改竖削为直刺,薛舞习指若想要戳到***,势必先胸前中刀。这一刀虽然朴实无华,但料敌之快、出刀之快、招数之巧,实已是我梦寐以求的境界。薛舞习出招快,收势更快,右足一点,人已向***左侧滑去,右手五指罩住***腰间十处要穴。
***也右足一点,左手虚拍一掌,手中长刀已改刺为横削,薛舞习本拟攻敌腰间,未料自己腰间竟反受敌攻。刀长于指,指之优势所在自然在于灵便,但***出刀之灵活丝毫不下于指,刀势绵长,无休无止,二人当下一用十指一使长刀,只见指影纷纷,刀光横溢,交手间顷刻数十招已过,二人各恃所长,一时间难分高下。
一灰衣人悄然进入场中,正是酒楼中的短髯汉子,他手中端着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傅苍云,一笑道:“想不到八荒这个地方还有这么多英雄,看来下山一趟总算没有白走,也算是长了点见识,不至于是井底之蛙。”
傅苍云待人谦和,对他却神色冰冷,“你一向潇洒,不是说不来的么,怎么现在也来看热闹。”灰衣人哈哈一笑,“堂堂薛雨楼之主都能来,区区宸九又算得上什么人物。”
傅苍云似乎和宸九有恩怨,对他极为冷淡,“傅苍云有公事在此,却不知九兄有何公干?”
宸九一臂环抱,一手轻捻短髯,看着堂中相斗二人,“公干?我宸九一个江湖浪子,能有什么公干,不过是碰到了热闹,便忍不住想看看,傅兄召集了这么多英雄,难道不欢迎我来吗?”
傅苍云淡淡一笑,“岂敢,只是我见你便有几分不适,只怕再多看几眼,就要忍不住和你斗一场了。”
宸九哈哈一笑,却不再言语,我笑着看了子超一眼,“这个人倒是和你有点贱的相似。”子超却看得入迷,并不搭话。
我放眼看时,二人已斗至酣处,薛舞习十指犹如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兵刃招数俱从这十指间使出。眼见他十指精妙纷呈,却始终难以制住***,***那柄刀穿梭于十指的攻势间,每每似乎迟滞落后,处境极为被动,但一刀既出,必然又能瞬间挡下薛舞习攻势,以攻为守令薛舞习自己变化招式。刀势像流水虽微而不绝,如清风虽徐而不逝,似星火虽暗而不灭,我心中惊惧,“你知道这是什么刀法吗?”
子超眉头紧锁,每每这个时候一顶是他在费力思索,傅苍云和宸九的脸色也都苍白无比,似乎被这二人的比武所震住了,隐约听到宸九喃喃道:“难道是‘烈原刀法’?”
声音虽然不大,傅苍云却满脸肃然,“臭酒鬼,你确定吗?”宸九摇摇头,“我从未见过这路刀法,自然不能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