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稍微包扎梳洗了下,在前面找了辆马车,陈生叮嘱了几声,便盘腿坐了下来,双掌上下相合,置于小腹之前。只见陈生的脸色由白转青,又转为赤红,最后变黄,头顶微微冒出白气。陈生再睁眼时,目光中已精光四溢,朝我一笑,伸手扣了扣车门,“阿四,停一下。”敢情是熟人啊。
陈生跳下车,对阿四说道:“你现在赶回林家村,就跟林飞父母说他跟着我们去一趟溶镇,买点东西。”又望了一眼子超,子超懂得,忙道:“我经常几天不回家,我爹娘都习惯了。”我暗佩陈生心细,便和子超都跳下车,太阳已微微升起,不远处便是一处集市,陈生买了一些干粮,又找到一辆马车,向车夫交代了行程。
奔波了半天,肚子早已饿得不行,接过大饼就狂啃了一通,忽然想起一事,向陈生问道:“大哥,先前你说什么不便说,现在方便说了吗?”陈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先前不便说,是怕泄露了你兄弟底细。”
我愈发糊涂,陈生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把弟的家传步法虽然厉害,但他年纪还小,自然功力还不足,不能收发自如,只因那些黑衣人一时不明底细,所以才如临大敌。我若不是在一旁观战,也会以为你把弟功力深厚,他只能踩着自己练熟的步法,心中却没有诱敌的想法,即使对方有什么破绽,以他的功力也丝毫不能有什么作为,你明白了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大哥你是怕说穿了那些人就知道怎么对付子超了。”陈生吃了一口馒头,“开始我也没想到这些,后来注意到他们有意识在听我说什么,所以就开始故意引他们以为子超是高手,把更多心思分在他身上却不明底细,更心存惊疑。否则他们都是高手,老爷子武功再高,终究年事已高,难以顷刻间把他们击败,时间再长只怕他们就能看出你兄弟的底细了。”他顿了一顿,“但是这么小却能练到这个地步,也已是天赋异禀了,你没有你把弟的天赋,若还不能比他努力百倍,只怕是很难赶上他。”
子超在陈生面前格外腼腆,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叔叔不要这样说,我是很敬佩大哥的。”陈生哈哈大笑,“什么叔叔,他是我小弟,你是他兄弟,以为也叫我大哥就好了。”子超一阵激动,“大哥!”陈生很是享受,“你这声大哥叫的只怕比这小子诚心得多。”
我不由辩解道:“那是从前,从今以后,你都是我最敬佩的大哥。”“哇——”陈生一脸坏笑,“我好感动啊。”“你——”我脸色一阵红白,哼一声咬着舌头,“畜生大哥。”陈生一阵大笑,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子超看着我们这样笑,终于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车窗外晚霞七彩缤纷,流光四溢,黄昏的风悄然拂过。聆儿,你还好吗?
马车一路颠簸,陈生说这里离庆州有一天的路程,我心中急不可耐,却也没有法子,一路上陈生也传授好我一些吐纳的法子,虽然一夜没有休息,又连着赶路,精神却还是很好。子超一路上忍不住问陈生各种问题,大哥大哥叫得分外殷勤,陈生也是知无不言,我听得莫名其妙,但子超却是激动异常。
陈生见此不觉失笑,“其实你家门绝学,族中尊长想必胜我十倍,为什么你不问他们反而问我?”子超一脸沮丧,眉头深锁,陈生知他别有隐情,也就不再多问。午后吃过饭,马车依旧不停驶向庆州,我想起来昨晚陈生没有说完的武林轶事,便又向他问了起来,子超前面一心对敌,没有听到的便由我跟他说了下,他显然也很感兴趣。
陈生一笑,“也罢,路途漫漫,我便和你们细细说说,‘三圣四绝’除了殷步血和何云峰之外,还有‘孤月仙子’传人逍遥飞雪,以一柄天涯残剑名动江湖。那年她年方二十,携剑翩翩自东海而来,黄山一会上,连败十四高手,可谓得到了‘逍遥’一派的真传。”我和子超都是满脸钦佩,才二十岁就能成为武林七大高手之一,我们二十岁时不知道能有什么成就。
“此外还有‘西剑王’范云天——”“我知道,我知道!”我兴奋说道,“何老儿说过,他家的‘七灭神指’可以和我家‘破云指’相较。”陈生哈哈一笑,“话虽这样说,但‘西剑王’的轮回剑,却实在不是老爷子能比拟的,‘西剑王’也是‘三圣四绝’现在唯一还存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