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休息片刻,田默刑已走进来,行礼道:“使者,属下已准备好,现在就可以去接主人。”我暗叹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跟了他们下来,转到楼梯口时,隐约听到一人问路,“请问林家村怎么去?”我暗暗一惊,难道这也是去给林老先生拜寿的吗?转眼看见田默刑眼中陡然寒光一绽。
来不及多想,和田默刑一起钻进了一辆马车,百忙之中看了一眼那人,高高瘦瘦,眼神甚是凶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躲在马车里面,这辆马车比先前来时的马车不知华丽宽敞多少倍,我从前并不敢想象一亮马车也会这么华丽,暗叹这个世界真大,我所看到的,认识的都不过是井底一片而已。
我跟田默刑说了林家村的方位,马车一路奔行过去,脑海里反复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事,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搅进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漩涡,另一个世界,明天还会发生什么,我并不清楚。
马车驶的很快,并没有经过官镇,而是走另外一条路,车窗外夕阳已迫近山岗,如此疾行了一路,忽然一阵马鸣声响起,马车陡然停下。耳边听到一人说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拦我们的路?”
“我们要搜一下马车。”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先前那人语气微微不快,“阁下就算是官府,也不能擅自搜查来往的马车吧,请阁下行个方便,在下必有重谢!”后面那人愈加冰冷,“识相的就不要阻拦,误了大事,你可耽误不起,叫你们管事的人出来说话。”
田墨刑皱了皱眉,朝我使了个颜色,掀开车帘,朗声说道:“在下就是,我们是八荒‘恒古楼’的,出来采办些东西,还望各位行个方便。”透过车帘缝隙,看见外面站了三个人,一人拿剑,一人拿刀,一人拿斧头,为首说话的一个长的凶神恶煞,似个樵夫,另外两个一个书生打扮,一个作农夫形状。
那为首樵夫一脸晦气,“我们不是山贼,只要你让我们搜一搜即可,必然不会贪图你们的钱财,若是存心推诿,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挺他说话如此猖狂,心里暗暗有气,这不是强盗是什么,和那赵老三一样定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让那个老道士来教训下就好了。田墨刑微一沉吟,躬身道:“请——”那三人一抱拳,“得罪了!”
我鼻子一呲,还假什么客气,无耻之极!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人依次搜查每辆马车,他们搜查的极为仔细,连马车底下都会看,看这架势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莫非?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会陡然想起白衣人,难不成是在找他吗?
那樵夫四处扫视,我一个恍惚,他眼睛正好和我对上,我顿时觉得似有千斤之力压在身上,胸口格外压抑,“小兄弟,你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吗?”我被他盯的有几分怯意,听他骤然问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田墨刑谦恭一笑,“这位小兄弟是我一个老伙计的亲戚,在八荒玩了一段时间,托我们顺道把他捎回老家,小孩子没有见识,不要见笑。”“这位小兄弟身上衣着破旧,却和你同坐一辆车,就算是得脸的老伙计,也应该没有这样的待遇吧。”一直没有说话的书生忽然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看着田墨刑,向他求救,田墨刑打了个哈哈,“阁下未免太过多疑了,实不相瞒……”田墨刑向前走了一步,似要对那樵夫说些什么,突然砰的一声响,那樵夫怒喝一声,人向后高高跃起,落在十步之外。
仿佛只一瞬间,那农夫和书生已抽出兵刃,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兵刃相交之声,那两人也冲出“恒古楼”众人的包围,和那樵夫靠在一起。我生平从未见过此等景象,田墨刑朝我打了个手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江南四客’也不过如此,还有一位‘垂钓客’在哪里,还不出来相见吗?”
那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悲愤之色,樵夫咬牙切齿,脸色更是狰狞,“我大哥已死于姓白的之手。”田墨刑脸色冷峻,“敢对主人不敬者,只有死而已。”那樵夫怒气冲天,“老子早就已经对他不敬了,姓白的受了‘破空一枪’,已只剩下半条命了,我们兄弟和众多武林同道就是在这里围剿那个大魔头,却不料遇到了你们这帮奴才。”
田墨刑脸上青气一现,“胡言乱语,主人神通盖世,岂是区区一个个张旭能够击伤的?”“哈哈哈——”那樵夫仰天大笑,“姓白的魔头怎么会受伤,你这个奴才应该更清楚,自然是因为他不自量力的缘故。”
田墨刑闻言已有几分相信,我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依稀明白他们所说的应该就是那个白衣人,但是为什么要叫他大魔头了,分明这三个人才更可恶。我知道白衣人已经受伤,但田墨刑没有问,我也一直没说,现在更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