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衣卫伸出手去从宁王怀里将那份签了字的纸条掏出来,递给胡顺。
胡顺一看,心情总算好了些,冷冷地吐一句:“乱臣贼子!”
有了这张签有宁王和钱宁字的纸条,这二人的谋逆大罪算是坐失了。无论逃走的钱宁又做出什么动作,说出什么话来,也不足于取信他人。
当下,胡顺等人立即从《太白居》出来,分别行事。
……
西苑豹房之中,苏木已经快要累倒了。
表面上看来,明日黎明也不过是一场献祭太庙的大典而已,大不了当时候召集诸王和百官到地头集合,然后将小王子的头颅往历代明朝皇帝的灵前一供了事。
等真着手办理此事的时候,苏木才感觉到事情的麻烦。
国之大事,惟祭与戎。祭祀一事,就其政治高度而言已经等同于对外战争,是封建社会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而且,正德皇帝自继位以来,在百官和普通百姓心目中不过是一个荒唐国君。这次明朝对鞑靼作战获取了空前胜利,正是正德皇帝树立明君形象的契机。
正德就算在胡闹,再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模样,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史书上留下美好的一笔。
苏木和杨廷和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因此办理起此事来也分外地把细。
大到整个祭祀大典的各项流程秩序,小到诸王和众大臣该站在什么位置,甚至赞礼官到时候该说什么话,都做了详细的布置。
为了妥当,他和杨首辅甚至还亲自跑到太庙,召集了两百来个太监做了彩排,张永自然是全力配合。
就这样西苑、太庙两头跑,直将二人累到不成。
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到现在,总算布置妥当。
二人瞪着通红的眼睛,相互一笑,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杨廷和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到此已感觉筋骨酸软,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浓茶一边看着函件的苏木,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老了,老了,终究是比不上年轻人的。
苏木虽然也累地够戗,可脑子却还是转得极快,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两天一夜是杨廷和第一次单独和他共事,在这以前,老杨觉得苏木这人虽然有才,可有的时候却没有什么担待。一遇到事,首先就想着厉害关系,缺乏一股敢为天下先的气概,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是私心杂念有些重。
这不是君子所为。
不过,通过这两日的接触,杨阁老这才发现这个苏木的做事能力极强,是个干练之人。又想起他以一己之力,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平定宁夏叛乱,设伏擒杀鞑靼小王子的功勋,心中对他倒是佩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