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再问,拔腿就朝茶馆走去。
“子乔,你要去哪里,等等我。”胡进学将一串铜钱扔在桌子上,忙追了上去。苏木和胡家的恩怨他是清楚的,既然大家结下这么大冤仇,按照苏木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帮忙的。见苏木离开,以为他是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
“我能去哪里,快带我去见胡百户。”苏木一边疾走,一边回头喝了一声。
胡顺要倒血每云了,无论是罢官夺职,还是依大明律该怎么怎么着,同苏木也没有一文前关系,可这事却牵连到了胡小姐。
此刻正值北直隶和顺天府乡试前夕,再加上住在京城等着参加明年会试的举人们,大比之年,如今的北京已经变成了一座所谓的大学城。
读书人们围攻顺天府衙门,可是一件不得了的政治事件。如果处置不当,或者有有心人从中挑拨,一夫倡乱,万夫响应,顿时就会不可收拾。读书人一多,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和会试录取名额有限,绝大多数人都会与仕途无缘。
那些屡试不弟的士子们谁不是心有怨气,再加上明朝读书人的地位非常高。
如今这桩案子分明是官府欺压文教中人,满城士子同仇敌忾,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真到那一步,为了平息读书人的怒火。作为禄米仓的直接治安负责人,新上任的锦衣百户胡顺肯定会被当成替罪羊,一个流放充军是免不了的。至于妻女,也会被充实进教坊司,一个军户的女儿地位本地,比起教坊司的妓女也高不了多少,说抓了也就抓了。
无论苏木如何厌恶自己那个准老丈人,可这事设计到胡莹,自己却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真那样,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何面目存活在天地间。
苏木一想起胡莹被抓进教坊司的情形,就是不寒而栗,就再也坐不住了。
而且,那群读书人昨天晚上才围住顺天府的,到现在也不过一夜时间,也就是说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平息。若在拖延个一天,必然会震动整个北京,必然会惊皇帝,到那时候,胡顺才是一个死字。
而读书人的难承全大明朝的人都知道,那叫一个油盐不进,胡百户刚来京城,两眼一抹黑,又有个屁的办法说服那群士子散去。
胡顺的那个仇家用心不可谓不毒。
跑出去不两步,苏木有转过身来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胡进学见苏木答应帮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见他调头,又紧张起来:“子乔,你又要去哪里?”
“去住的地方,先同小蝶说一声。”这事甚是麻烦,苏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见过群体事件,更别说处理了。即便想出办法,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还是先回家说一声,免得小丫头担心。
“对,想去说一声也好。”胡进学也跟着苏木跑,“子乔,可想出法子了。”
“还没有,我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先到地头看看,见招拆招吧!”苏木不住摇头。
胡进学却道:“子乔素有急智,只要你肯插手,定然能够想出办法的。先前叔愁得不住叹气时,我刚一提你的名字,叔就说,找你肯定成的。”
苏木也不知道胡家人对自己的信心从何而来,他也有些恼火,这个胡顺如果想叫自己帮忙,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估计是内心有愧吧,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置气的时候。
跑了一路,进了客栈,就看到朱厚照带着刘谨和两个护卫跟着进来,拦住苏木。
看到苏木,朱厚照就叫道:“子乔,跑步呢?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你。”
苏木心中如同火烧火撩一般,那里有心情同朱厚照废话,就喝道:“让开,今天你不用来了,我有事出门。”
见苏木如此无礼,朱厚照身边的两个护卫大怒。主辱臣死,作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他们二人也是有名的武功好手。这些天他们也看出来苏木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就不懂什么功夫。
之所以没有揭穿,主要是不想扫太子爷的兴头。
反正所有人都把储君当小孩子哄,只要他高兴了,大家也就高兴。
可你苏木对太子不敬,却不可以。
于是,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好大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