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笔放在桌子上没动,等着听我讲这件事情。
那时候还没有录音摄像什么的,就是单纯的审问室,我们之前的谈话也不会被泄露出去,我还是比较信任王鹏的,所以也就将事情的原委讲给他听,包括陈少游供养的黑纸童。
“这事情我就跟你一个人讲,不要外传。”我嘱咐道。
他嗯了一声:“放心吧,就算我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不过事情虽然和表面上的不一样,可是在你说的李叔身上找到了凶器,已经送去鉴定了,等法医报告。”
王鹏是指那把匕首,上面有我和李叔两个人的指纹,王鹏告诉我如果法医鉴定的报告刀上与刀口的轮廓一致的话,可能就麻烦了,现在的我和李叔的身份还只是嫌疑犯,到时候就会被认定是杀人凶手,要坐牢的。
他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只能被当做嫌疑犯对待,王鹏也没办法帮我,都得按法律程序来。
如果不是我们捅的陈少游,那必然会无罪释放,现在陈少游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说,他如果没死那就好,只要出面帮我们作证就没事,如果死了,那就凉透了,凶器上有我和李叔的指纹,后半辈子不是在牢里度过就是吃一颗枪子。
“陈少游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道,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他和我聊了一会,说会帮我的,不用担心,只要陈少游没死,那就好说,只不过要暂时委屈一下。
我和李叔被送到城边的看守所,在里面住了几天。
法医报告已经出来了,凶器认定是那把匕首,无论是伤口的类型还是匕首上的血,DNA都和陈少游吻合,指纹也能够确定是我和李叔两个人的,中间有人来找过我几次,问我是谁动的手,要确定是一个主犯和一个从犯,让我最好老实交代,不过这种东西我跟他讲得着吗,也就没说。
法院认定我们两个毫无悔改之心,现在又证据确凿,已经给了判定书,两个人都是死刑,而在杀人动机那里他们填了钱财,在身上搜到了我的那张银行卡吧,查到了里面有二十万。
一天晚上,监狱长突然找到我,说有人要见我。
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王鹏。
在谈话室里,见到王鹏第一面就从他脸上的表情能够得知没啥好事:“有人要害你们。”
害我们?这话怎么说。
“本来是有缓刑的,可是法院好像被人施加了压力,现在变为立即执行。”王鹏火急火燎的跟我讲,他说他是托关系才进来见我一面。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仿佛晴天霹雳,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没想到直接破灭了。
我问王鹏现在陈少游是什么情况?
他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不过还在昏迷状态,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什么时候执行?”
王鹏给了我绝望的两个字:“明天。”
当时我心里是崩溃的,我也才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要挨一颗子弹?
这几天陈少游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所以没办法替我们作证,而且死刑一般都是有缓刑的,除非那些无恶不赦的罪犯,至少也都有几个月的缓刑时间,可是王鹏给我报信说明天就要执行死刑,这绝对是有人插手想要我和李叔的命。
这可怎么办?
我和李叔没有被送到小县城,而是在市里城边的一个看守所,市里我没有熟人,像我这种没有关系的穷人是不是只能等死了。
现在谁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我跟局长提出这个事情,可是局长说让我别管这件事情,他都管不了,是上面的意思。”他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托关系来监狱提前给我报信,“陈少游那边我今天到明天都会一直找人盯着,只要他能出面保你们,那这件诉讼就会瓦解。”
诉讼?
我突然想到这个,陈少游不省人事,是谁起诉?
“陈家的人,很大可能就是他们想让你们快点死。”王鹏说。
“不是,我是问是陈少游的亲戚吗?”
“对,陈少游的表哥陈军,是他报的警,也是他起诉,陈少游没有亲兄弟,父母也双亡,剩下的就这个陈强跟他血缘关系最近,所以代陈少游起诉,法院也受理了。”王鹏说这件事情他们局里都没有接手几分钟就不管他们管了。
陈少游的表哥陈军?
这个人是陈家另外一个分支,不过替陈老爷子办丧事的时候他不在场,因为是那三种属相的一个,应该是与陈老爷子相克,所以丧事上没请他来。
可能就是他背后使舵让人改了判决方式。
他这么做也是有动机的,如果老爷子之前第一次下葬棺材上做的手脚是他派人搞得小动作,那我们的出现是阻扰了他的计划,让老爷子正常下葬,还找了一处好墓地,让陈少游的后代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