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点点头,我让他仔细说说。
“锅里的牛肉挺不错,应该是现杀的牛。”
我竟无言以对:“我是指事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我看你一直在四处张望。”
“有。”
李叔告诉我,老爷子并算不上喜葬,如果他预判的没问题,再活个几年没什么问题。
九十一岁再活个几年,百岁老人?
“你是说死得有问题?”我问。
李叔摇摇头:“这哪能看得出来?又不关咱们啥事儿,就过来蹭顿饭还不成?就算有事儿,也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
他说的也没错,在市里繁花的地方溜达了一圈以后,便去到麻子脸给安排的住宿地方休息。
我们只负责住持下葬以后烧扎纸的环节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我瞎操心。
出殡那天早上,扎纸被搬在街上,形成一个队伍,走到大公墓以后,把棺材往里面一放,下面就该是我们的活了。
等家里的孝子亲戚一人一铁锹埋完棺材,该我们上去点扎纸。
点扎纸是有讲究的,这玩意不能随便拿个打火机在坟前一点就完事儿了,还得保证死者在下面能收到这些东西。
“这是不是合葬?”我问,紧挨着老爷子的坟头旁边有一个坟,但是坟前插着一个涂上红漆的十字架。
“应该是,这种葬法还没见过。”李叔说他也闻所未闻这种葬法,但是也没有规定宗教信仰不同就不能埋在一起,在烧扎纸之前,有个人穿者灰色的道袍让我们先等等,用手上的卷尺不知道在检查什么尺寸。
李叔告诉我:“这要么是个高人,要么是个神棍。”
神棍的意思应该不用我多解释,虽然白事上有各种各样的讲究,但是也没这么讲究吧?一厘米也要计算一下么?
烧扎纸和烧冥钱不一样,也是要讲究几句话的。
“你们要是不想家里死人,就把棺材抬回去,换个地方下葬吧。”刚要轮到我们上场,谁知道李叔竟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这我就纳闷了,不管人家怎么办事,都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句嘴是什么个情况。
李叔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如果没有把握,他也应该不会这么说的。
“你是什么人?”穿道袍的那个老头问,他捋了捋自己的那一撮白胡子,指着李叔问,“敢在人家白事上撒野?”
老头话说出口,几个陈家请来的伙计就把我们二人团团围住,危机感瞬间浮起,这下可好了,现在怎么下台?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估计一会要被抬走。
“你们请的那个大师,是个骗子,他想害你们。”李叔扯了一嗓子。
“胡说什么?!给我拿下!”道袍老头着急了,招呼人就要把我们给按下去一顿狂揍,但是被麻子脸拦住了,他好像在陈家还有些地位。
麻子脸在之前那个来店里订扎纸的年轻人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话,经过少主的点头,麻子脸对我们说:“二位能否详细说说怎么个情况?”
我和李叔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共进退,之前他还教育我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现在倒好他管闲事。
“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能参加陈老爷子的葬礼?”没等李叔说些什么,就被道袍老头给抢先问话。
麻子脸解释了我们的来历,他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随后给我们做了个手势,表示愿意听我们讲一番说辞。
我哪知道个所以然,只能指望李叔了,希望他能说出个道道。
“首先声明,我从小接触扎纸这一行,虽然不替人驱邪办白事,但是跟那些人也差不多,多多少少懂一些皮毛,也算得上是同行。”李叔上前走了几步,“诸位听我一言,我虽然只是略懂皮毛,但是我敢大胆的说,你们请的这个大师,压根是个骗子。”
李叔阐述了他为什么这么说,第一便是扎纸的数量,每一种都要呈单数,而订购的单子应该也是这个大师所写的吧,可有单有双,这是为何?
“自从我接触扎纸这一行,就从未听闻过有人白马红牛用双数的,这不是要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