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便离开。
离得远远的,她既然在繁华的景陵城,那么他便去无人问津的边塞小镇,丛林村落。得不到她的消息,看不到她的容颜,他想,或许有朝一日,他会在山山水水间,一点点将她忘记。
开始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
他走遍了凤天王朝的每一个角落,遇见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女子,她们年轻秀丽,姿容绝色者有之,活泼艳丽者有之,娇俏憨实者有之,玲珑剔透者有之,甚至与她相似的,也曾遇上过。
但是因为不是她,所以他看着那些女子走近,心底便开始排斥。
当年他在世子府中,努力用酒灌醉自己,父王找了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子过来侍候,他都能在最后关头恍然惊醒将那女子推开,更何况这十二年来,他从未醉酒,心明如镜呢?
她之于他,是一种毒。那中毒,深入骨髓,穿透心脏,聚集在他的心尖。只要稍微触碰便会疼痛难忍,痛彻心扉。却又,不得不爱。
拔不出,也解不了,也难怪,医者不自医。哪怕曲解这个话的意思,但是应在他身上,多么贴切。
很多时候,他常常想,倘若当年不是他先利用她的感情在先,或许即便两人最后没有走到一起,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这样,舍不得,忘不掉,得不到,心难解吧。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一切不会从头再来。
微微一笑,凤长兮温和地道:“皇上,长兮此生,只愿做一名游医。跋山涉水之路,免不得艰险孤苦,实在不忍让女子,为了长兮受苦。”
此生,从他再次踏进景陵城的那一刻,感受着心底的叫嚣震动和急切时,他便已经认命。
这一生,他永远都不会忘了她,她永远都会是他心尖的女子,无可取代!
既然得不到,那么就远远地看着吧。她在景陵城中,居庙堂之高。他在世间各处,处江湖之远。
远远地,看着便好。
“南郡王年事已高,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你能继承大统。”凤九幽的声音是温和的,难得的温和:“南郡一脉,还等着你延绵子嗣。”
凤长兮笑得温和,声音依旧恭敬:“父王已经找到当年在边塞与之失散的女子,如今南郡王府,已经不止长兮一名男丁。”
天知道当他得知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弟弟时,他有多高兴。
那种高兴,是找到至亲之人的喜欢,但是更多的,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肩头的,传承南郡王府血脉的单子。
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他的高傲和坚持,又怎会允许自己因为家族传承,娶一个不爱的女子为妻,生下孩子?
凤九幽并无意外,似乎很早就已经知晓南郡王又多了一个儿子的消息一般。不过说也奇怪,那位儿子寻到到如今,也快两年了。
但是一直以来,除开南郡那边知晓,景陵城这边,知道消息的人,少之又少。
微微一笑,凤九幽道:“是吗?不过这么久以来,朕一直没有收到南郡王的折子。”
这个折子,自然是指南郡王为了那个寻到的儿子,上奏要求添入皇室宗亲的折子。只有真正将名字记在了那个册子上,才算是真正的成为南郡王府的人。皇室,才会承认那个孩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