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本是想去刺激阮绵绵的,却见她丝毫不生气,也没有任何反应。心底有些疑惑,从阮绵绵怀里退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暗门的职责是锄强扶弱,洛影,太子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给两人倒了杯茶,阮绵绵神色淡淡地说。
洛影依旧妩媚轻笑,白皙无暇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洛影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太傅方际之子方庆阳被废,你应该知道。也知道,到底是谁出手。方际官拜太傅,方家也曾出过两位皇后。凤昭帝虽然手握大权,但是皇子们已经慢慢长大。”
洛影眨巴了下眼睛,妩媚中带着一丝疑惑,咬着嫣红的嘴唇,盈盈浅笑看着阮绵绵:“天字号跟你说的。”
说完,洛影娇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嫣红的唇瓣与白玉瓷杯触碰,浅尝辄止。
内间传来男子的梦呓,低低絮絮在说着什么。稍稍翻了个身,继续憨憨入睡。
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阮绵绵望着洛影说:“景陵城绕月阁、紫林楼、玲珑阁和蜀香坊四大青楼,玲珑阁排在第三。而最近一两年来玲珑阁忽然脱颖而出成为景陵城第一大青楼,方庆阳虽然好色成性,但是也未必是酒廊饭袋之辈。”
洛影见阮绵绵神色严肃,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望着她的神色忽然间恭敬不少:“属下并无想要参与皇室夺嫡争斗之意。”
“可你想进宫。”
心中的想法被阮绵绵一语道破,洛影惊讶之极皱了眉头。好半响才低低开口:“是的。”
阮绵绵看了她半响,悠悠问:“私事?”
洛影点头,妩媚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门主,我一定要进宫。”
“我没有说不允许你进宫。”见洛影眼带乞求地看着她,阮绵绵皱着眉头说:“你可知道,凤昭帝多大?又可知道,后宫争斗比江湖更可怕。”
听到阮绵绵的话,洛影眼神瞬间恢复了神采:“洛影知道,可是洛影不会改变主意。”
阮绵绵并未去问洛影进宫的理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但是有一条,她说的清清楚楚:“你的身份特殊,此次朱大人被杀一事皇上命太子彻查。”
洛影忽然跪了下去:“门主!”
从听到洛影说要进宫,阮绵绵就知道了洛影会这样做。脱离暗门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么多年来,暗门的每一位成员为暗门出生入死。
暗门的强大离不开他们,若是因为牵连暗门便要离开暗门,这样的暗门,又有多少人原因心甘情愿为其付出?
阮绵绵并未扶起地上的洛影,依旧坐在桌旁,神色冷淡了不少:“洛影,暗门,是我们的家。”
说完,再不看洛影一眼,阮绵绵起身离开。
悄无声息,整个客厅中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洛影。妩媚精致的妆容微微下,那张脸上有着动容。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在宫中稍有不慎,整个暗门都会覆灭。她很早就想好了要离开暗门,甚至不遗余力在门中培养新的玄字号。
她坚持了的事情,却因为阮绵绵的那一句话轰然崩塌。
卧室内男子似乎又轻轻翻了个身,洛影从地上快速站起,闪身进了卧室。见男子面颊晕红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才稍稍松了口气。
忽然又觉得自己多心,那酒中放着她亲手研制的迷药。这世间,怕是除了她,谁都不能解。
心底自然明白自己为何这样警惕小心,如果来的不是阮绵绵,她又怎么会这样?
师傅临死时的话时时刻刻都在她脑中盘旋,这一世,他们的命,都是暗门的,都是暗门的。
喝过血酒,立了毒誓。这一生,若是背叛暗门,背叛轻音,他们尸骨无存。
抛开脑中的想法,想着轻音答应了让他们进宫,这会儿她已经浑身都开始期待起来。
掀开纱帘望着床榻上的男子,洛影转身离开。
时间似流水,划过枝头,带着淡淡的荷花清香,终于迎来了凤天王朝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赛。
盛夏骄阳似火,却抵挡不住人们一睹美人的心情。
钱江两岸早已经人山人海,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一次的花魁比赛依旧在钱江上举行。
日出江花红胜火,夏日炎炎,景陵城四大青楼的画舫早已经停在了钱江两岸。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赛,多少才子佳人聚集。
阮绵绵身着男装坐在离钱江不远的钱雪楼上,如果不是早已经安排好了位置,这会儿几乎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对花魁大赛并无很大兴趣,来这里不过上为了多见见人。也为了,来看看洛影。既然洛影打定主意要进宫,今天这花魁非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