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奶奶。”容尉迟感激地说道。
容国升还是不说话,容尉迟一时间也是无措,他用力咽下喉咙中的酸涩,沉声说道,“爷爷、奶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沉默地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容国升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威严,但却微微透着一丝哽咽,“春节是团圆的日子,你别给我一个人回来!”
容尉迟背过的身躯蓦地一僵,这才明白,刚刚容国升的那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所为何。
他释然般地微笑,“爷爷,你多准备两个红包给曾孙、曾孙女吧!”
“什、什么意思?”容国升倏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容尉迟却已经走远了。
尉迟明慧连忙扶住他,“阿琛不是偷偷跟我们说过了吗,阿迟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
“他的话还有准啊,他说跟周亚菲结婚,都说了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
“哎呀,行了行了,他们不是早已经订婚了吗,还能黄了不成,你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才懒得理他!不过……阿迟的孩子真的是双胞胎吗……天啊,容家可从来都没有过龙凤胎宝宝呢,我的红包要大一点才行……对了,我书房的保险柜里还有一对镯子……”
“哎呀,你慢点,走这么快做什么,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容国升脚下忽然一绊,他登时咒骂出声,“该死的,谁把报纸丢到地上的?”
容老夫人一时无语,哭笑不得。
春节前夕。
容家的墓地里动了土,容兰泽的坟冢重新修葺,却没有弄得太过壮观气派,只是微微扩大了一些,变成了一座合葬墓。
容兰泽与赵婉华合葬在了一起,尽管赵婉华依旧不能享有名分,可是容尉迟与尤桐在新坟的旁边,亲手种下了一棵茶花,那茶花一年比一年开得更好。
新栽的茶花随风摇曳,天色青青下,轻怜缠绵,却声息寂灭,旁边的坟冢里,两个人的半生坎坷,都横在了苍苍的翠微中。
容尉迟与尤桐特意在那一棵茶花下立了一个木牌,并在上面题了一首词。
刻刀摩擦着掌心,泛起疼痛,指尖也蹭出了水泡,但他们却无畏艰难,一笔一划都是由两人亲手写下的——等晚霞,那最美是爱过的无暇,蓝紫色的茶花,守烛花,片片都是对你的牵挂,你身在天涯,我的泪挥洒,花已慢慢长大,是谁在轻唱那首茶花,花已入茶,何时才能回到家,风时时牵挂,你是否还会在西窗下静静地赏花,那看不见的天下,哪里才可以与你依偎共话,风吹干我的脸颊,种下不变的牵挂容尉迟半跪在地上,将木牌深深地插进土里,手上伤痕累累,他的心却是那样的平静,像是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爸爸,妈妈,你们安息吧!”
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他扭头望向了尤桐,她亦是微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