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当初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跟了容尉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这样来的……
狂跳的心脏,颤抖的呼吸,灭顶的绝望,心被割成一片一片,鲜血淋漓,一时间竟疼得难以呼吸。
“话我已经说完了,请你们离开,小桐不欠你们黎家的,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不送!”苏慎行背过身去,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帮尤桐盖好了被子。
黎佳期紧咬着红唇,不敢再吭一声,狼狈地走出了病房。
而黎远航则是立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护士前来巡房,“先生,请问你是家属吗,让一让。”
麻痹的意识慢慢地恢复,涣散的视觉也慢慢地回笼,病床上,那道纤白细弱的身影映进眼帘,刺痛得眼睛几近裂开,神智却在迷雾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胸口处的那股灼痛就越是清晰。
家属?
不,不是的,婉姨过世了,他和她从此连继兄妹也不是了。
从今以后,他和她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他根本没有颜面去面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黎远航怔忪地走出病房,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寂静的夜,阴冷的风,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在心痛心碎中孤独徘徊,找不到一个光明的出口。
开着车,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不觉,他驶向了回家的路,阳明山上,最精华的地段,豪华的别墅成群,黎家的豪宅却仍是出类拔萃,完美不可方物,却是那样的讽刺,如果不是她,黎家早已散了,他们一家人现在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
她总是说自己与黎家无关,不会要黎家的一分一毫,可是黎家却已经永远欠了她。
雕花铁门前,他的车子缓缓停下,这样的家,他没办法再进去。
掉头,缓缓驶离,车轮下的道路又长又远。
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就是在这条路上,他用一张支票将她逼走逼远,然后他们便是楚河汉界,她不曾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驱车来到了黎氏的办公大楼下,巍峨的大楼直入云霄、直达天际,楼顶闪烁着的霓虹却是那样的刺眼,如果不是她,相信这里早已经易主。
这样的公司,他也没办法再要。
容氏,顶楼,总裁办公室。
容尉迟双手插在口袋里,伫立在一整片落地窗前,遥望着脚下绚丽至极的灯火。
他看见墨蓝色的天空,星子晶莹闪烁,可是每一颗都十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