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完毕,他踏出卧室,脚步有意无意地放缓,压低足音,来到厨房门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肩膀斜倚在门挡上,沉静地注视着里面那道戴着米色围裙的纤细身影。
尤桐正在做三明治,面团已经揉好了,割成平均的一个个,将每一个小面团擀成椭圆形,翻面自上而下卷起,底边压薄,做成橄榄形,跟着她将做好的面包坯放在烤盘上,发酵成两倍大。
流理台上摆放着菜篮,新鲜的蔬菜已经洗好了,只差切丝,她拿起菜刀熟练地将生菜切好,然后把菜刀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刀面上沾着几许细碎的菜丝,伸手想要拨掉,一个不小心,手指竟然划过刀锋,指尖上顿时出了一个血口子。
“啊……”尤桐低呼出声,懊恼自己的不小心。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压下来,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这一次,她的惊吓比刚刚割伤手指时更大。
“怎么这么不小心?”容尉迟的脸色不太好看,抓着她的手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血被止住,但还有些许的血丝残留。
他没有多想,直接低下头去,将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尤桐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头抵着伤口,酥酥麻麻的,她不觉得痛,只觉得胸口蓦地发烫。
“没、没事的,只是一个小伤口……”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去客厅包扎一下!”
“啊?”
“啊什么啊?还不走?”他眯起黑眸。
“可是面包……”
“面包在那好好地烤着呢,不会跑掉。”
尤桐一脸怔忡,他这算是幽默吗?
真冷!
“发什么呆?”
“没有没有。”她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向客厅的大沙发。
容尉迟环顾四周,想找医药箱,但现在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尤桐暗暗叹息一口气,转身去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OK绷,撕开,贴好,然后把包装扔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容尉迟愣了愣,这样就完了?
她还是不是女人啊,不是应该尖叫,然后哭哭啼啼,甚至是要死要活的吗?
他记得家族里那些个堂妹表妹之类的,都是如此。
容尉迟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游移到脚底,然后又从脚底回到脸上,最后盯住她的眼睛。
尤桐被他看得有些发懵,心中不禁尴尬。是不是他觉得她很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不由得暗暗往这方面想。
周末两天,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余的时间都在平静中度过,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出门,尤桐除了做家务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在学法语,容尉迟的指点让她觉得受益匪浅,甚至有点突飞猛进的感觉。
转眼,到了周日的晚上,容尉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