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请下车。”胡人跳下车来,恭恭敬敬的拱手迎了秦慕白下车,对那小木屋指道,“就请将军屋内说话。”
“哼!”秦慕白冷笑一声,毫无顾虑的走了进去。
屋内站着一个人,一身锦衣背对着秦慕白,露在外面的头发却是卷曲的。
也是个胡人。
“谁?”秦慕白问道。
来人转过身来,同样也是一个二十余岁的胡人,下巴上留着一小撮儿略带红黄的小胡子,弯腰下身对秦慕白拜揖:“在下纥干承基,见过秦将军。”
“纥干承基?我不认识你。”秦慕白拧了一下眉头,“你还是自我介绍吧!”
“秦将军这样的大小物,自然不识得在下这等草莽小卒。”纥干承基微笑,用十分流利的汉话说道,“但在下的东家,将军必然不陌生。”
“你东家何人?”
“我东家……就是住在皇宫之东的人物。”纥干承基意味深长的笑道。
太子!
秦慕白心头一凛,郑重打量了纥干承基几眼:“你有何凭证?”
“将军是在高就于皇宫,定然识得此物。”说罢,纥干承基拿出了一枚玉班指。
秦慕白接过来细下打量几眼,心头不由得有些震动:不错!这种龙头班指,除了皇帝与国之储君太子,无人敢用!眼前这枚醉涎玉龙班,当初秦慕白还见李世民戴过,后来听闻他将此物赏给了太子李承乾,作为他的生辰礼物!
“没错。”秦慕白将班指还给纥干承基,“但是班指可以伪。”
“秦将军果然心细如发,是办大事之人。”纥干承基不慌不忙,拿出一封书信,“此处有书信一封,将军看了心中自然明了。”
秦慕白接过书信,信封空白无字,里面就一页纸,盖了一枚印果然是东宫太子印!
“冒充皇族是犯了诛连的十恶不赦大罪,在下可没有那个胆量。再者,离此一里之外就屯着将军的大批人马,将军自己也是神威盖世完全可以瞬毙某于掌下,应该可以放心的相信在下。”纥干承基轻松的笑道。
“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身份。”秦慕白说道,“说吧,你来找我,有可贵干?”
“其实……”纥干承基话说了一半,突然诡谲的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小胡子低声道,“将军是聪明人,不用在下把话挑明,将军也定然知道在下的来意。对么?”
秦慕白轻笑一声:“我一向鲁钝得紧,阁下还是将话说透说明的比较好。否则猜来猜去,容易产生误会。”
“既然将军如此严谨小心,那在下就把话挑明了吧!”纥干承基说道,“我们东家说,有请秦将军不必再追将绛州一案追查下去了。如果一定需要案犯交差的话,有廖立荣与成松年这些人就足够了。而且,将军最好是想办法将这些人,变成死人。”
“这样啊……”秦慕白有些茫然的眨巴着眼睛,心中,却是斗然杀机暴起!
太子李承乾,你好糊涂,你出了一个大大的昏招!
你怎么能派心腹到绛州来干涉此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原本此事还可以与你无关,顶多就是因为“交友不慎”而受些牵连。现在可好,不管此案是否真的与你有关,你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者,我秦慕白是受了皇命来办差的,我若是答应了太子,皇帝与李恪那边我如何交待?等着我的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我不答应,便又得罪了太子!
两头都不好受!
所以,纥干承基,你死定了!
“将军考虑得如何?”纥干承基笑道,“其实我们东家对将军仰慕已久,早已有心结交,可惜一向缘悭一面。东家说,等此案完美结束后,他定会主动拜访将军,与你把酒言欢。”
那便是要对我进行贿赂了?秦慕白不禁心中冷笑为了太子的一点贿赂而去冒对抗皇帝这么大的风险,除非我是白痴!
只可惜,李承乾肯定不知道皇帝对我和李恪下了密令,否则他也不会出此昏招。这家伙有够倒霉,居然稀里糊涂的这时候撞上了枪口!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好意思不答应么?”秦慕白爽朗的哈哈大笑,对纥干承基说道,“绛州不过是区区小案罢了,几个贪官污吏杀掉便已是干净。请回复你东家,不必为此事忧郁。在下会将事情办得妥当的。”
“如此甚好!”纥干承基欢喜的抚掌大笑,“秦将军果然是成大事之人,识得体统又兼爽快耿直,我们东家定能与将军成为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