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一副颜面尽失非常憋屈的样子,老不耐烦的摆手:“你们快送她们四人回去,一身脏臭在这里丢人现眼!”
随行来的宫女宦官,沉默无言的带着四名宫女走了。
军营寨门后不远处,两个人目瞪口呆,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
“这……我今天没喝酒,应该没眼花看错吧?”李君羡茫然的瞪大眼睛,喃喃道。
“诚然没有看错……因为在下,也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长孙涣吸着长气,郁闷不解的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李君羡木讷的眨巴着眼睛,“高阳公主,居然主动来求秦慕白放人,而且,还低调到这份上,让她的宫女当众给秦慕白下跪认错求饶,呃……打狗欺主,这下高阳公主的面子可是丢大了!”
“太不可思议了!”长孙涣满副茫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惶恐不安的神色,摇头叹道,“秦慕白这家伙,难道会妖法吗?据我所知,高阳公主可是一向谁也不怕的,有时连皇帝也宠让他三分,居然……主动向秦慕白一个臣下致歉认错,还态度如此的谦卑?我真希望我是眼花看错了!”
“无法理解。”李君羡无比坚定的摇头。
高阳公主环视四周一眼,突然低声道:“秦将军,一炷香的时间后,咱们御桥桥头见。”
“公主有事,何不现在就说?”秦慕白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小妖女,又想搞什么鬼?
“不行。非得到时候,单独同你讲。”高阳公主刻意将“单独”二字说得挺重,然后古怪的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呵,装神弄鬼,仿佛吃定了我似的。”秦慕白转了几下眼睛,暗忖:去一下也无妨,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被她给吃喽?
高阳公主刚走远,秦慕白身边出现两个身影。李君羡和长孙涣,各自一副打量鬼怪的神色,将秦慕白从头看到脚。
秦慕白感觉脊背一阵发寒:“你们干什么?”
“你刚才干什么?”李君羡和长孙涣异口同声道,眼神依旧没有改变。
“没什么啊!放人啊!”秦慕白错谔的道,“你们两个不是一直催我赶紧放了那四个宫女吗,现在我放了,你们难道反对,还是有别的什么疑问?”
二人一起无语,然后只能摇头:“不反对。没有疑问。”
“真是莫明其妙!”秦慕白摆了一下手,自顾往衙属而去。
李君羡和长孙涣整齐的叹息,同时撇了撇嘴:“拿这家伙没办法,想从他嘴里套话,太难了!”
在衙属里吃了顿晚饭,秦慕白如约来到御桥桥头,就是前一晚他打架的地方。高阳公主果然站在桥边,独自一人,仿佛在欣赏御河之水折射的星月。
“公主,我来了。”秦慕白上前说道。
“那我岂非要表示欢迎?”高阳公主古灵精怪的嘻嘻一笑,绕着秦慕白踱着步子将他上下打量,仿佛欣赏什么东西一般。
秦慕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究竟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帮个忙。”高阳公主终于在秦慕白面前停下不再转悠了,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这小妮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用眼神勾魂……秦慕白笑了笑:“公主请说。”
“我想知道,为什么父皇这么信任你?”高阳公主说道。
“有吗?”秦慕白挑了挑嘴角,“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当然有了。”高阳公主说道,“父皇有个习惯,但凡后宫的皇族家事,是不允许任何外人参与的,连长孙无忌那样的外戚和最信任的宰相也不行。现在,他却交雉奴和兕子放心交给了你,还借你的手来警告我。你说,若非对你非常之信任,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未必是信任。”秦慕白说道,“只是,百骑是一支特殊的军队,本来就是为皇帝私人服务的,这正常。”
“那为什么,偏偏你就是百骑使呢?你定然有许多地方,投父皇所好,与他正合脾胃。”高阳公主笑得诡秘,低声说道,“所以,我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秦慕白一怔,随即笑了,“别开玩笑了,我没什么可教你的。”
“多去了。”高阳公主笑嘻嘻的道,“比如,琵琶曲艺,弓马武艺,书法诗辞。这些全是父皇喜欢的,而你,偏在这些方面非常之出色。光说琵琶,你知道现在这后宫里,有多少人想跟你拜师学艺吗?嘻嘻,甚至连我母后都想。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必须收我当徒儿,把这些东西,全部对我倾囊相授。这样,我就能让父皇更喜欢我了。”
秦慕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很是无语了一阵。
“如果我拒绝呢?”
“很简单。”高阳公主不假思索飞快的回道,“我就告诉父皇,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御桥边的无人之处,企图轻薄污辱我。你看,我随便也能找出几名宫女宦官给我做证,而且证据一定是十分确凿的。”
说罢,高阳公主毫不犹豫的拿起自己的一片裙裾,干脆利落的将它撕成了两半。然后将其挑在手指尖儿,挑衅的冲着秦慕白怪笑并扮起了鬼脸。
秦慕白狠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怒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