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说的很慢,字字清晰,周忻婷听的一下就愣住了,她似乎被我的话给惊到了,又好像有点相信了我,她呆呆的看着我,木讷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道:“真的假的,你回去问你哥就知道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劝你哥把虞芷蕴交出来,现在,我不想见到你,麻烦你离开这!”
我知道,哑巴和穆爷爷的被抓,都是组织安排的,周忻瑾肯定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对于虞姐姐,这绝对和组织无关,一定是周忻瑾私人把她控制了,所以,要是周忻婷肯帮忙的话,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只是,周忻婷看我对她的态度这么恶劣,心里也难受,她很委屈的对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就算我哥对不起,但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我再次狠狠的盯向了周忻婷,面露凶光,随即,我缓缓的张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或许,我是真的对周忻婷存在莫大的偏见,因为恨周忻瑾恨的牙痒痒,却没法对抗他,我不自觉的就把气撒在了这个无辜的女孩身上。
而周忻婷,也是彻底的被我惹怒了,她红着眼睛瞪了我一眼,就转身出了病房。
周忻婷走了,病房里空荡荡的,又剩我一个人,我默默的扫了眼四周,然后找出手机,再次拨了虞姐姐的号码,可提示同样是关机,我心灰意冷的收起了手机,随即披上外套,悄悄的离开了病房,走出了医院,看着广袤的天空,我忽然有种被吞噬的感觉,天气阴沉沉的,仿佛我此刻的心情,我整个人都好像被笼罩在了这片阴沉的天空之下,感觉好迷茫,突然之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回别墅?我已经没脸面对管家了,豪气的带着哑巴出来,我却一个灰溜溜的回去,该怎么和管家解释,何况,他肯定是穆爷爷信任的人,要是他知道我害了穆爷爷,他还会忠心耿耿对我吗?就算他愿意,我也没资格承受。
不回去的话,我又能去哪儿?去救穆爷爷和哑巴?怎么可能,我连组织的巢穴在哪儿都不知道,即使知道,凭我的力量,能对抗的了组织吗?那个让穆爷爷躲了二十多年的组织,我拿什么去跟它抗衡?
想到这,我的眼前更加灰暗,感觉自己真的很无力,就跟周忻瑾说的一样,我就是一坨屎,一直以来,我再废,但我心里都还是有期待的,期待我亲生父母来接我,期待改头换面的未来,可如今,连这唯一的希望都给剥夺了,原来我只是被亲生父母完全抛弃的弃儿,我的存在就是多余的,离开了穆爷爷,我TM就什么都不是,我能怎么办,我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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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灰蒙蒙的天,漫无目的的晃荡在大街上,如同幽灵一般。
晃着晃着,我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实在饿的不行,我才进了一家餐馆,选了个角落位置,一个人坐了下来,点了很多菜,点了好几瓶酒,一个人,闷头喝着,吃着,如此的落寞,昨天,我都还在和狗蛋哑巴大吃大喝,可今天,就剩我一个人,这巨大的反差,这天大的打击,都让我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我的情绪,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除了喝酒,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挥洒这种忧愁。
喝着喝着,我突然莫名的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这个世界的黑暗,笑敌人的阴险,笑这阴晴不定的险恶人生。时间,在手指间苍茫的流逝,我就这样,在这家餐馆,从白天坐到了黑夜,从清醒喝到了混沌,当夜幕完全降临了,我才茫然的站起身,付账离开。
城市的夜,总是热闹,繁华的灯火,点亮了整个夜空,这种喧嚣的热闹,越发的衬出了我的孤独,这样闪烁的灯光,更加的显出了我内心的黑暗,我微醺半醉的走在大街上,没有方向,没有灵魂,很多人都纷纷向我侧目,有的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或许,他们无法想象,我这样一个帅的没天理的男人,怎么会如此的萎靡消沉,帅气的光芒全都被我这醉鬼的形象给淹没了。
我看不到他人的目光,也不在意世间的所有,只是漫无边际的晃着,前方的路,尽头在哪,我不知道,只是乱碰乱撞,撞到了一家酒吧门口,我才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如今我的依靠,也只剩酒了,只有它,能短暂的麻痹我的神经,让我不再想太多,让我继续浑浑噩噩。
于是,我直接进入了酒吧,又选了个角落位置,点了几瓶酒,慢慢的喝着,酒吧的灯光闪烁,舞动的人群欢乐,动感的音乐劲爆,可这些对我来说,只是导火线,环境越吵闹,我的心越烦躁,尤其是想起当初两次在酒吧偶遇虞姐姐,可现在却怎么都寻不到她的踪影,我更加的落寞,崩溃,全世界都离开了我,孤单的我,无处可去,无方向可寻,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音乐越来越响,人群越来越欢,我,越来越烦躁,喝着酒都想摔了酒杯,感觉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发疯,干脆,我直接站起了身,快速的离开了酒吧。
外面的街道静多了,可我烦躁的心依旧得不到安抚,于是,我走进了一家超市,一下买了一箱啤酒,端着这箱啤酒,我坐在了一条幽静的马路边上,一个人,静静的喝着。
天空依旧是暗的,时间还在走着,我身边的空瓶子,渐渐多了,我的心,也慢慢的开始麻木了,我不停的喝,一直喝,喝到自己猛吐了,我才停止,这个时候,我的脑袋已经完全迷糊了,我的意识,都快没了,可我的胸腔,却还憋着一股气,一股极度压抑的气。
我忍不住了,受不了,突然之间,我抬起了头,望着漆黑的天,疯狂的大吼了起来,吼声如雷,凄惨而凌厉,吓的路上零星的几个路人都不敢靠近我,慌忙绕道而走。
而我,只顾叫,不停的吼,直到我胸中的那股气彻底的没了,我整个人完全的无力了,身体突然往后一倒,瘫软的倒在了地上,我才停止了叫喊,此时的我,俨然马路边一条凄凉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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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葛天所在位置的马路对面的一栋办公楼的天台上,正耸立着三个人。
夜色深沉,朦胧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神秘的光环笼罩在他们的周身,他们就像是黑夜之神,漠然的观望这个城市的夜。
立在天台最边缘的,是一男一女,此刻,他们幽深的双眼,正直直的盯着马路边上瘫软的葛天。
而这两人的身后,正恭敬的站着一个人,此人,赫然就是周忻瑾,他默默的站在那二人的身后许久,才终于打破夜空的沉寂,轻声道:“主人,您为什么一定要留着葛天的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不一直是您的主张吗?”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冻结了,天台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凝重。
冒然问话的周忻瑾连忙后退两步,低着头,不敢再吭声了。
天台,再次陷入了恐怖的寂静中,许久过后,夜空中才终于响起了一个相当浑厚的男声:“对一个完全不存在威胁性的废物,没必要多此一举。况且,我和他是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