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爵一直在重复着“说”字，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不要说了！”萧鱼儿出声制止他，声音虚弱的仿佛虚脱一样，“不要说了……我明白。”

她捂住脸，泪水无声的从指缝中流下。

原来……他和她是一样的痛啊！

原以为，那个杀手训练营被破获，那段梦魇一般的日子已经离他们的生命远去，可是如今却是……如影相随！

终生的……如影相随！

“萧鱼儿，我一直想问你一句……”沈爵冰冷的声音中夹着失望，“那次在寒潭中，明明是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要向教官告发我？我被教官在寒潭中泡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石茵茵替我求情，也许我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萧鱼儿抬眸，声音讶然的打断沈爵的话，“你说什么？我告发你？我告发你什么？”

“难道不是吗？”沈爵紧攥双拳，英俊的脸上蒙上一层怒色，“那一次，分组训练，你不小心失足掉下寒潭，是我心软不想看你死，违反规定把你从寒潭中救了上来，可是你事后却向教官告发我！我被教官惩罚，在寒潭中被泡了一天一夜，险些死掉！”

沈爵死死的盯着她，目光又痛又怒，“萧鱼儿，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就算你不喜欢我，我总算救了你一条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萧鱼儿睁大眼睛看他，过了很久，才反手指住自己的鼻子，“沈爵！你好好看看我！你看看我！我萧鱼儿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吗？我这一生，只有别人负我，我绝不负别人！别人对我好一分，我用十分百分报答！我自问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看我像你所说的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吗？”

沈爵半天无言。

接触这些日子，他看的出来，萧鱼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而且在杀手训练营时，她对月希一次一次舍命相护，他看的清清楚楚，她是那样的人吗？

“那次寒潭的事情呢？你怎么解释？”他盯着她的眼睛逼问。

那件事情在萧鱼儿的记忆里太久远了，久的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她紧锁双眉想了很久，才缓缓说：“我一直都学不会游泳，我记得有一次训练，我的确掉进了寒潭里，掉进去之后，我很快就晕了过去，我醒来时，是月希守在我身边，我好像问过他是不是他救的我，他说不是……然后……我知道在训练过程中出手救人是要被罚的，所以我以为他不敢说，我也不敢问，生怕被教官知道……”

萧鱼儿歉意的看着沈爵，眸光清澈，“沈爵，请你相信我，我不知道那次是你救了我，后来你一直站在石茵茵身边，而我却因为石茵茵的关系一直针对你，我很抱歉。”

原来沈爵一直对石茵茵好，是因为石茵茵曾经替他求情的关系，而恨她，是因为她“忘恩负义”。

而且她不知道，她居然还欠沈爵一次救命之恩，还害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和她一样，一辈子都……

这债要怎么还？

“现在怎么办？”萧鱼儿歉疚的看着沈爵。

因为她自己也在承受这种痛苦，所以沈爵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就算是她是赔上几座金山银山，也赔不了沈爵一个幸福的未来。

现在……该怎么办？

“你没有告发我？”沈爵死盯着萧鱼儿问。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沈爵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没错！

不管是杀手训练营时的萧鱼儿，还是这些日子他接触到的萧鱼儿，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原来，他竟是恨错了人吗？

“可是……”他呢喃，“到底是谁告发了我？”

萧鱼儿想了一会儿，轻叹，“石茵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