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家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因为有了与司空炎的口头协议，司空炎依约没有进攻，拓城内暂时平安。

吃了午饭，沐月霜照例去查看南门的防务，就在城楼上，遇到了也来巡防的西门轩。

西门轩穿着一件雪白的便服，城门上的风吹得他衣袂翻飞。他负手站在城楼上，一对多情的眼睛望着城外的大好河山。

沐月霜带着满脸的疲惫从城楼下缓缓走上来，她知道他在等她。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西门轩缓慢的开口，他仍然英俊的让所有人都惊呼于他的俊美，同样，这些天来的争战，也使得他脸上增添了风霜。他的神情仍是骄作而洒脱的，但身姿却流露出一种疲乏与无依。

沐月霜微弱的问：“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因为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西门轩的声音透着无奈，“我对不起你，当时福亲王对我多么倚重，可是现在，我只能让你跟我一起陷入这场危机里，我连你的生命都何护不了。”

沐月霜轻蔑的笑了：“我什么时侯让你保护过？”

“虽然你没有要求，但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和我家人一样重要，我很内疚。”西门轩的目光迷离，望着湛蓝的天空。

沐月霜沉默，若是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那她一定不会跟他再计较下去，可惜现在，早已没有回头路了。

西门轩沉默，他沉默起来简直像一个老人，有着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我对你的恨也未消减过。”沐月霜叹了口气，她是应该拔出剑来，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可她偏偏不能这么做，因为拓城中所有军民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要么所有的人都能活，要么所有的人都会死。

西门轩目光又到了远方，那远山迷蒙、劲风催动的所在：“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他似乎在笑，“你说，我现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想为拓城老百姓谋一条生路，我这是为了什么？”

沐月霜叹息：“就算你再坏，总算也没有泯灭了良心，你毕竟还是南朝的老百姓，所以……”

“所以你现在暂时不杀我？”西门轩抬头望着一朵翩翩滑过的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