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犹豫再三，终于说道：“福亲王，你的提议朕再好好想想，你先下去跟众人再行商议罢。”

沐儒成只好点头：“微臣遵旨。”说着离开御书房。

已是黄昏时分，天际毅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庭院的长廊下挂着的红灯笼和月光交相生辉，很像是一团火，只让人感到更热。

沐儒成忧心重重的回到王府，无心用晚膳，便去找沐月霜。

此时沐月霜就在院子里的丁香树下纳凉，看到义父前来，有些意外的道：“义父，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找女儿？”

“这个……”沐儒成迟疑了一下，道，“霜儿，有件事情义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不告诉你义父心里不会痛快，但若是告诉了你，义父又怕你担心。”

还是第一次看到义父的神色有这么凝重，沐月霜怔了怔，试探着问：“义父，既然你不会开心，不妨把这件事告诉我吧？”

沐儒成听了这话，不觉抬头看她一眼。白色的月光和红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左半边是红色，而右半边却泛着白光，如此看来虽然清丽动人，不免带着丝诡异的凄艳。越发升起疼惜的心情，顿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霜儿，你到我王府已经快两年了吧？”

沐月霜微微点头：“不错，再有几个月就整整两年了。”

“这么久了，义父从未听你提及过家人？难道你从来也不惦记你的家人吗？”

这种话题是从未提及过的，沐月霜听到这话，不觉又怔了，咽了口气，才凄婉一笑，“义父，怎么无端的问起这些来了？”

“因为义父从来也未看到过，这才有些困惑。”

“霜儿何曾没有惦记过家人？”沐月霜叹了口气，“我唯一的妹妹应该已远嫁，父亲也年纪大了，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么多年我都不在父亲的身边，想来也觉得惭愧的很。”

沐儒成抚髯道：“可是，义父从未见你提及要回宣城看望老父。”

“义父不知道我爹爹的脾气，他性情如烈，当初赶我出家门，是觉得我有辱了门风……现在，我反而更不敢回去了，前次休夫，还有这次被……”沐月霜说着说着眼瞒就红了，她不是无情的人，有家不能归的痛楚不是人人都可以体会。

沐儒成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说完只是抚髯，眉心重重的锁着，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