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轩吃力的道：“你们都下去，我和霜姑娘还有话要说。”

东方颖呆了几秒钟，忽然用力的点头：“到了这个时侯你仍然想着她？”目中又有泪落下，“好，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和她讲吧。”说着掩面冲出了房间。

小青也退出了房间，只剩下沐月霜一个人。

西门轩喘了口气：“你过来。”

明明只有三尺的距离，可是走起来，每一步都是要命的艰辛，沐月霜觉得身体都是僵硬的，不知怎么挪到了西门轩的床前。

西门轩惨白的脸色被烛光照得诡丽，五官也更深峻，只有那对黑白分明的多情眼眸，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半晌才吃力的道：“想不到你竟这么恨我？”

沐月霜觉得手心发冷，不断的有冷汗冒出来，黏乎乎的，就像贴上了糨糊，她竟然没有勇气去看他，只是低低的说道：“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我只是想再看看你……”西门轩喘了口气，明明灭灭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也仿佛随着烛影的跳动而扭曲起来。他的声音又细又弱，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般，“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才会甘心？”

沐月霜没有说话，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几络鬓发盖住了眼睛，没有人看到她的眼泪自眼角悄悄的滑落，她也正在伤心。

西门轩缓缓的道：“反正我也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你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像是要极力看清楚她的容貌似的，用力的抬起了头，“我那么做，不是想要害你，我只是……只是喜欢你啊……”

这句话说的声音极低极细，在沐月霜听来，却好像心头响起一个炸雷，她忍不住朝他看去。

他的脸色虽然是苍白的，眼睛却睁得很大，剑眉薄唇，就算是在这样伤重的情况下，他仍然看起来是这么俊美，只可惜他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能再过一会儿就会没命。沐月霜突然觉得，以前她所看重的面子，尊严，都不及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来得真实，那么深久的怨恨也好像完全消散了一般，她忍不住俯下身子来，眨着含泪的双眸，哽咽道：“西门轩，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吧。”

“恨你又有什么用？”西门轩苦笑一声，却牵动得伤口更疼，因而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