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颜颂，面色如常，有些怕冷似的，把手拢在袖中，脸上依旧挂着淡然浅笑，“那你就仔细说说，我是怎么安排的。”

女子脸色惨白，疼痛难耐，“我只是奉命行事，庄主你吩咐姐妹们诱。惑那些少侠，我们也做到了，莫非庄主你不想履行诺言？”

“什么诺言？”颜颂问道。

“庄主那日攻入我幽冥涧，将我众姐妹囚禁时不是说过，只要我们帮你办成了这件事情，就放我们一条生路么？

众人神情至此明明暗暗，连带旁边亮得惊人的火把都被夜风吹得飘浮不定了。

风兮兮靠在顾尧之怀中磕着瓜子，听得幽冥涧几个字，眼睛眯了起来。

这些女人，居然是幽冥涧鬼母的人，却不知是不是林凤鸣抓住的那波人。不过现在倒是好玩了，这女人居然说是颜颂指使的。

颜颂饶有兴趣的道：“我为何要你们做这种事情，毁自己的根基呢？”

女子已被游魂针折磨的神智有些涣散，“这些私密事……我等姐妹如何得知？也许庄主是为了复仇呢。”

“复仇？”颜颂问。

女子汗如雨下，瘫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回答了。

演武场中气氛越发冷凝。头顶薄云遮挡住星光，从山林中吹来的夜风越来越大。

薛灵子道：“清者自清，庄主无需忧虑。不是还有一个妖女么？我和诸位江湖好友在此，绝不会让任何人往庄主身上泼脏水。”

颜颂微笑道：“如此，就多谢薛大侠了。”

薛灵子挥手吩咐下人，“去，把另外一个妖女带上来。”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逼问，得到的也是近乎一样的回答。

薛灵子看向颜颂的目光，这才显露出几分复杂来。

倒是颜颂，坐在主位上，一手支腮，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在场众位所有英雄豪杰的脸色，嘴角笑意反而加深了。

林凤鸣最先忍耐不住，“诸位英豪，此事一定是魔教的阴谋，早在来之前，就已经串通好了口供。神剑山庄在江湖上名声赫赫，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跟诸位树敌呢？”

“无缘无故，倒也不至于吧。”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四五十岁的干瘦老叟，看着更像是一只猴子，此时他目光阴测测落在颜颂脸上，“人心叵测，谁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呢。”

林凤鸣有些火气，但是强压了下去，态度依然有礼：“褚前辈，您老人家是九黎派掌门，德高望重，当众说这些的捕风捉影的话，不太妥当吧。”

姓褚的老头目光环视一周，冷冷说道：“十年前的名剑大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我来多说，各位心里都有数吧。瞧瞧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一两个不走运挂掉的，当年来的人，这回竟然也聚齐了八。九成。可不正方便庄主复仇么？”

林凤鸣怔道：“复仇，复什么仇？颜颂纵然要报仇，也是去找魔教报仇，又岂会算在各位前辈头上？”

“道理虽是如此，可世上的人要是都懂道理，也就没有那么多仇怨了。当日的事，你们这些人，可还都记得？”

十年前能来参加名剑大会的，都是各门派中的精英翘楚，经过十年磨练，地位自然更胜一筹。本来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听到姓褚的这么一挑拨，隐藏在心底阴暗角落的那条毒蛇忽然就嘶嘶的吐出芯子来。

谁说当年神剑山庄差点灭门，与他们无关呢？

他们自然不是行凶者，他们是冷漠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