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金觉得,这小子不仅不错,还有点眼光,嗯,值得结交。
小青年絮絮叨叨话是真多,从头到脚将他赞美了一番,末了又对着他的扇子夸了又夸,才道:“我这船上有干净衣服,不如两位先赶紧换上,免得着了凉可就不美了。”
娄金没说话,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小青年立刻会意,“哎呀娄大哥,知道你是个贵人,我这船上的衣服本是为了几个游湖的好友预备更换的,岂料今日他们爽约,我才有幸得遇到大哥您!衣服是新的,别嫌弃。”
娄金想,好,做事还算周全。
穿上那土财主一样莫名合体的衣服,坐在人家的画舫上喝了两口热茶,娄公子心中已经对眼前的小青年下了板上钉钉的判断。
乡下来的土包子,第一回进城,见到了自己这样的贵族公子哥像是见到了凤凰,不得不说,娄公子被他那时不时飘来的崇拜目光注视时,还是挺惬意的。
只是……身上这身衣服实在太俗气了!!花纹居然是一个又一个的金元宝,他们家的二级管事都嫌土,更何况是风流俊赏的大公子!
他对着自家小书童使了个颜色,书童会意,得了,等会儿家去为大公子拿衣服。
娄公子摆出接待拜访群众的热情笑容,问小青年,“你到长歌楼做什么来了?”
“听闻今日月白大家出楼,我好容易得到一个席位,准备聆听下月白大家只应天上有的美妙琴声。”
娄金眼神有点复杂了,“你也是过来听月白弹琴的?”
你这样的土包子能听得懂?
小青年嘿嘿一笑,“正是,沾沾仙气。”
“那倒是跟我一样。”
月白乃是长歌楼今年新选出的青君,气质高洁,平日基本不会见客,逢着她心情好,才出来弹奏几曲,老实说,娄金想听她弹琴,也不容易。
却见那小青年叹了口气,”听闻月白大家像是月亮上的仙女,太过高不可攀。我等凡夫俗子,其实还是喜欢更娇俏的,比如欣荣姑娘。”
娄金眼睛蓦然亮了,“你喜欢欣荣?”
娄家大公子对长歌楼的欣荣姑娘倾心相许之事,整座帝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欣荣个性矜傲,目下无尘,便是富贵如娄公子,至今也未能获她青眼。
娄金还没有得不到的女人,越是得不到越觉得稀奇,反倒一心一意的把这个当做是乐趣,更加热心的追捧起来。
最近两月,欣荣出外游历,不知人在何处,惹得娄公子一腔相思之情无处发泄,时不时来长歌楼转转,排遣忧思。
小青年嘿嘿道:“我等凡夫俗子哪配喜欢欣荣大家?只是仰慕罢了,觉得她长得真是俊俏,像朵花一样。”
还是朵带刺的花,还是朵带刺又被她香过一口的花。
娄金越发觉得这小青年虽然家世穷点品位俗点胖嗓子沙哑点,但是两人一见如故,实在难得。
他挽起袖子大手一挥,“好,哥哥今日心情爽快,等会儿就带着你在长歌楼好好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