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有种奇怪的腥味混杂着泥土味……

人家都说以形补形，难道是……

就这么一想，胃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立刻翻江倒海。

风兮兮死死捂住嘴巴，辛辛苦苦才吃到嘴里的东西决不能任由它们就这么喷出去！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卖身入赘！

月亮已经偏到西天了，老叟打发石头带风兮兮两人去东厢入睡，准备着明天一早进山拜神。

不出意料的，房门咔哒哒上了锁。石头在外面用力推了两把，那扇厚实的木门只是晃了晃，他甚为满意。

隔着门对风兮兮说：“别动歪主意。我们家大黑二黑小黑都在外面，就算一只黑熊，也能给咬趴了。”

风兮兮被迫与顾尧之共处一室。

一个坐在床东头，一个坐在床西头，隔着一床月光，满室寂寞。

风兮兮不惯忍受这种冷寂气氛，干巴巴的率先开口，“那啥……今天的月色挺不错的哈。”

静室无语，顾尧之迎着月光，继续打坐。

风兮兮挥手赶走胡乱飞舞的小虫，有一茬没一茬道：“……我喝了一大碗壮阳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万一……”

触到男人望向她的凉薄眼眸，剩下的话咬在嘴里，就自动消声了。

“万一如何？”声音低沉悦耳，不带任何情绪。

“没有万一，我会自己解决，绝不麻烦爱卿！“风兮兮态度异常坚定。

见他没有说话，风兮兮胆子略微大了点，涎着脸说：“爱卿不是只要朕负责饮食么？朕做到了呀，看，棒棒哒！”

“陛下是求仁得仁。”

“嗯？”

“为了前路，总是有人要牺牲的。陛下也不用心忧，那姑娘虽配不上陛下的姿容，但以臣之见，收了也好，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太后省心。”

风兮兮：“…………”

——这是她之前说的话现在被原封不动退还回来了！

你是有多记仇多小气？？

朕随口说的话你还放心里了？不仅放心里这时候还说出来嘲讽我？

聊不下去了心好累。

风兮兮扯过薄被，翻卷着滚到床榻里面去了。丫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朕算是看明白了，看的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风兮兮被开门的声音惊醒。

不是她睡眠轻，而是东厢门外不知道挂了几把锁，咔嚓嚓嘭嘭当当当……不醒才怪。

感觉到有人从门外进来，她皱了皱眉头，往床榻里面翻了个滚。有顾禽兽在，以一挡百，还有什么可怕的。

“咳，睡了么？”说话的竟是那从不知正常表情为何物，永远都处于阴冷残暴状态的干瘪老叟。

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好么？风兮兮心内腹诽，依然没睁开眼睛。

“老夫深夜来此，也是因为你我有缘。”

哦？还聊开了？看来要找的是顾尧之，不是她。不过人家是鼎鼎大名的国之蛀虫，呼风唤雨的当朝右相，会跟你一个山野樵夫有啥缘分？

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

风兮兮心中好奇，忍不住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朝他们张望。

月色淡薄，照耀在床西头。老叟身上披着外氅，脚下踩着布鞋，手中郑而重之的托着一个已经泛黄的油纸包，脸上弥漫着一种……嗯，授道者的神圣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