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瑞嘘了一声，表情异常严肃，瓮声瓮气说：“不要打搅本公主思考问题。”

“你在想什么？”这下风兮兮也有兴趣了。除了吃吃吃之外，她的心里居然还有其它问题，实在不能不令人好奇。

姬瑞瞟了风兮兮一眼，“我在想，我现在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为何高兴，又为何难过？”

“我娘肚子里的宝宝没了，我娘挺伤心的。我对我娘说，‘别哭了，你还有我’。可她说我没良心，让我滚，还说再不想见我了。”

“哦，那是应该难过的。”

“可我不难过啊。”姬瑞眼睛像葡萄一样漂亮。

“宝宝没了就没了吧，是他运气不好，托生不到皇家。这样我娘只有我一个宝宝，以后就能继续只疼我一个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我的。想想还挺高兴。”

“……”

姬瑞摸着肥猫的脑袋，一本正经的问：“团子，你觉得呢？”

肥猫瞄了一声，眯着眼睛窝在姬瑞怀里打呼噜。

风兮兮揉着眉心，“你用了早膳么？朕那里还有新作的荷叶珍珠丸子，让春喜带你去吃吧。”

姬瑞眨巴着眼睛，沉思者的表情瞬间从脸上消失，欢脱的跳起来，快快乐乐应了一声，“哎!”

风兮兮没见过赵曼曼，姬元修的记忆中留存的那个青葱小姑娘，一定不是现在的赵夫人。

虽然从未见过，但是赵夫人之名，挂在耳边也算是熟悉的。

姬瑞脑袋里的各种令人哭笑不得的逻辑和理念，十有八九都来自于她娘的言传身教。

对于下一辈的教育，要狠抓落实，风兮兮决定见过这个赵夫人之后再考虑下要不要把小公主搬出去给别人养。

根据风兮兮浸。淫。宫廷剧十几年的经验来推断，赵夫人没了孩子，此时一定形容枯槁，心神憔悴，寻死觅活。

挽月殿门大开，清晨干净明亮的阳光直射进去，殿内传来诱人的香气。

“是蜜香烤鸡和八宝鸭子么？”风兮兮问。

春喜吸了吸鼻子，“还有玫瑰糕和三鲜虾仁汤。”

年轻的女人蓬着头发斜靠在锦塌上，“你们把这些都拿开，拿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筷子桃花鱼送入口中。

地上跪着数个宫女，都在哭劝，“夫人好歹吃点。”

女人一边哭一边吃一边说：“孩儿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嗝……”

“夫人，养好了身体，还有机会为陛下诞下龙子的！”

“陛下，呜呜……我那心狠的郎君啊，我的亲亲表哥……”

风兮兮毛骨悚然，硬着脖子强迫自己朝殿内看了一眼，对春喜小声说：“赵夫人看着还好，咱们这就回吧。”

都到殿外了，春喜岂能容许皇上就这么走了？不看赵夫人面子也得看太后面子啊。

“陛下——”春喜面有难色，“这样不太好吧？”声音不大不小，堪堪能被殿内的人听到。

“陛下！”赵夫人抬头望见风兮兮，筷子一丢，眸光大亮，眼中漫出一团雾气，泫然欲泣：“表哥！”

风兮兮被她那双眼睛凝视着，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看到你还好端端的，朕就放心了。你养好身体重要，其它的……来日防长。”

那些曰啊曰就能曰出小皇子的，费心又费劲的事情就留给姬元修好了。

风兮兮遥遥对她摆手，“你歇着，你好好歇着，朕不吵你了。”

“表哥——”见风兮兮要走，赵夫人一声凄厉长鸣，天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