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妞瞅了她一眼,去牵她的衣袖,“大姐我说的不对么?阿娘说,碰到好的就给我留着,省的我将来像皇姑姑那样嫁不出去。”
见妹妹一手糖浆一手汗的往自己身上抓,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姬眺又急又怒,冷着脸喝道:“姬瑞你浑说什么呢?”
说着,眼睛余光不自在地朝身侧静静安坐的阳安长公主瞟去。
长公主已过三十,至今待字闺中,是个十足的老处女了,面上带着高龄剩女的肃穆与漠然。
在风兮兮还未醒过神来时,长公主淡淡丢了句,“陈美人教得好女儿。”起身走了。
乐安公主性子急,见妹妹口无遮挡说错话,早就怒了。眼看长公主已走,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妹妹脑门上:
“谁让你浑说的?平日里你师傅们都是怎么教你的?陈美人也太不像话了,看我回去不跟母后告状!”
永宁公主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哇的一声哭出来,喊着风兮兮,“父皇,大姐打我!”
“你还敢有脸哭!你说皇姑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哼,回去之后皇祖母一定会罚你跪小黑屋!”乐安公主满身都是大姐大的霸气风范。
风兮兮头大如斗,不要叫我父皇,我也只是个孩子!
“陛下!”小太监春喜忽然一脸郑重的凑过来,将风兮兮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太后娘娘有请,说是有事要与陛下商议。”
甚好。赛马的,不看了。姐妹关系的,自己摆平了。皇帝起身,扬长而去。
回清凉殿的路上,风兮兮问春喜,“太后找朕有什么事儿?”
“只怕是那件事情暴露了。”春喜两眉一撇,活脱脱的囧脸。
“什么事?”
春喜眨眨眼,压低声音,“林美人那件事。”
风兮兮忽然就想到了《花间十六势》中夹的那张字条,难道被人翻走了?
春喜沉重地点点头,朝着清凉殿内一指,“太后和左相都在等您呢。”
风兮兮搓了搓脸,大跨步进去。老子是皇帝老子怕谁?
已是黄昏,殿内烛火通明。映衬着主位上端坐的两个人,像是菩萨似遥不可攀。
左相卫宜公正陪太后拉家常,见风兮兮进来了,太后的脸立刻就拉了下去。
“午夜月好,侯君华园。”太后抖了抖那张纸,问到风兮兮脸上,“皇上可曾见过这个?”
风兮兮沉默两秒,用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神情看过去,“孩儿记不得了。”
旁边的干瘪老头嘿嘿笑起来,“陛下,您还年轻,血气方刚,老头子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很理解陛下。哪个英雄不爱美人?这都是人之常情。”
你都理解还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但是,”老不死的话锋一转,果然还有后续,“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不是那等莽撞儿郎。陛下该知道,您的龙体安危,关系着大晋朝的整个国运,可不能儿戏。”
“所以?”
左相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所以陛下还是直说吧。免得我这糟老头在您这里得不到想要的,再去折磨您的小美人,那可就罪过了。”
太后的话就直白多了,“陛下遇刺一事,可与林美人有关?”
“孩儿真的记不得了。”风兮兮心中把姬元修骂个狗血喷头。
人渣皇帝一时精虫上脑,果然憋屈的挂在女人手里。他是死得其所了,但剩下的残局还得由风兮兮为他收拾。
太后冷笑一声,“这封信是林美人的贴身宫女送给皇上的,里面字迹正是林美人的字迹,铁板钉钉的事情,还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