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喊道,“吉时到——”
凤澈这才放下轿帘,和赵瑾言一路跟随花轿,顿时锣鼓喧天,鞭炮与礼乐齐奏,好不热闹。
在金陵城最高处的高楼,依然可以看得见,送亲队伍浩浩荡荡,队伍身后的嫁妆从街头连绵蜿蜒到了街尾,所谓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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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此时更是热闹,府里挂满了红绸子和红灯笼,喜庆至极。
王府的人本就比浅晞住的别院人多,加上于贵妃特地请示了皇后,拨了不少宫婢和嬷嬷下来王府帮忙加上还有围观热闹的百姓远远地围成一圈,此时,康王府的人群,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
封屹便站在这人群的最前方,着一身红色的喜服,给他苍白的病容添了丝红润,十几日前额上的伤口经过良药调理已经痊愈,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墨发被一根玉质簪子箍着,红色的发带和墨发在身后随风纷扬,衬得他的面孔俊美无俦、飘逸宁日。
在他视线正前方,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八抬大轿离他越来越近。
队伍到了王府门口,也不只是谁喊了句,“落脚——”
顿时精美的八抬大轿安安稳稳地落了地,众人开始惊叹这花轿的精美,婚礼的浩大。
喜娘这时走了出来,将手中拿着红色的绣帕一扬,喊道,“有请新郎踢轿门——”
这时陈武适时在封屹耳侧询问,“爷,您身体不好,可是要奴才帮忙?”
封屹凉凉的眼神似是略了他一眼,咳了几声,扬手道,“扶本王过去。”
陈武算是明白了,王爷这是想要亲力亲为呀,便连忙双手搀扶住封屹,领着他朝八抬大轿走去。
封屹被扶在花轿前,似是有些无所适从,陈武连忙在封幽耳旁说道,“爷,花轿就在你的左前方一步。”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惊叹这婚礼的精美时,竟然忘了,这新郎官俊则俊矣,可是个瞎子!
一时之间,大家对这么亲事便也没那么羡艳,十里红妆又如何,这嫁的可是一个病弱还没有实权的王爷,天知道什么时候这王爷就病死了,成了寡妇也便罢了,到时头上还得加个克夫的名声。
封屹倒是面色淡淡,往着自己左前方抬脚轻轻一踢,将手伸了出来。
这时,轿帘被喜娘掀了开,喜娘将新娘扶了出来,并将新娘的手覆在封屹的手之上。
两人的手都肤白如玉,指间修长,皮肤细腻,引得喜娘都在心里暗暗赞叹这对夫妇的般配。
浅晞凉凉的手上便传来一阵阵温暖,皮肤相触的那瞬间,她有那么一刻想抽回手,但男人比她更快,一下子就包裹住了她的攥成拳头的小手。
由于新郎眼睛不便,因而,走路时,便出现了一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情况,新郎搀扶着新娘,但新娘又被喜娘搀扶,新郎也被陈武搀扶。
到了王府门口,须跨火盆。
浅晞在喜娘的提示下,一脚迈了过去,倒是顺利。
喜娘又在旁边高喝,“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最后,四人一行可算到了喜堂。
喜娘和陈武分别把浅晞和封屹扶定后,便退到了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