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地绷了起来,眉也皱得越来越深。
不知道多久后,他才慢慢地放下了面前的那张纸,盯着单雅看了好一会儿,才低沉地问道:“这个素雅的白玉镯子是谁给你的?”
他说着,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瞅着单雅。
单雅见了,径自沉稳地躬身回禀说道:“是家母。”
皇上听了眼神微微闪了闪,随后便看着单雅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母亲又是何人?”
单雅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不管结局如何,自己都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索性便直说好了。
因此,她看着座上的皇上回禀说道:“民女名叫高山雅,曾是安北侯府的郡主,家母乃是安北侯府的世子妃,现在民女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
她说着,便径自垂下了头。
皇上见了,沉吟了片刻,便瞅着单雅径自低声说道:“抬起头来。”
单雅闻言,便极其顺从地抬起头来。
皇上看了半晌,才低语着问道:“这么说托梦给你的那个女子,是你的母亲了。”
单雅听了,不由苦笑地说道:“三丫三岁便没了亲生母亲,对母亲的样貌不记得了,不过梦中的女子很亲切、慈爱,三丫很喜欢她,她带着三丫看了好多东西,让三丫一定要记住,带回大雍国来,不过那个时候三丫小,都忘记了,偶有所感,脑中才会猛然闪过几个画面,想起一些儿梦中所见所闻。”
皇上闻言,不由瞅着单雅径自问道:“这么说那豆腐也是你母亲带着你所见了。”
单雅听了,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如今也只有这样来解释了。
皇上看着单雅径自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才看着她低声说道:“安北侯府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切都需要证据,待朕查明了,定然会给安北侯府一个交代的,不过这需要时间,若是你手里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安北侯府无罪,定要呈上来。”
单雅闻言,暗自沉思了一会儿,毅然抬起头来,瞅着皇上回禀说道:“还有证据,那些儿证据只有三丫知道在哪里,若是可以,请皇上允许三丫亲自去取。”
皇上听了,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瞅着唐名扬吩咐说道:“名扬,你带着她去取吧,朕就在这里等你们。”
唐名扬闻言,敢忙俯身领命。
单雅见了,急忙拜辞了皇上,跟着唐名扬便径自走了出来。
待到他们出了广寒苑,单雅发现轿子已经等着门口了,心里暗自纳罕。
直到两人坐进轿子里,唐名扬才低语着解释说道:“轿子是以备万一之需的,一会儿咱们出了府,去哪里?”
单雅听了,没有言语。
直到他们坐了马车出了忠义侯府,单雅才低语着说道:“去庄子上。”
唐名扬闻言,急忙闪身出了马车,对着车夫交代了两句,马车便疾驰起来。
单雅从来不知道,马车竟然能跑得这般快,京城的路还好,可是出了京城之后,路便渐渐地颠簸了起来。
等到单雅他们到达庄子的时候,单雅已然颠得差点儿吐了,好在马车及时停下了。
单雅下了马车,立马便吐了,把晚上吃得吃食都吐出来了,整个人才稍微感觉好了点儿。
此时,大丫和马信宁、林志远早已从屋子里奔了出来。
他们瞅见单雅吐得稀里糊涂,便忙忙地奔了过来,尤其是大丫,径自奔到单雅的身边儿,忙忙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儿担心地瞅着她。
待到单雅好些儿了,她敢忙扭脸儿吩咐人去端了水来。
等到单雅漱了口,大丫才看着她低语着问道:“三丫,你怎么了?怎的吐成这个样子?莫不是……有……”
单雅闻言,不由苦笑地瞅着大丫一眼儿,随后便径自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趴在大丫的耳边儿低语着说道:“大姐,我见到皇上了,回来取爹爹的东西的,我走之后,你们尽快换个地方,明白么?”
此时单雅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打算,因此才专门嘱咐了大丫一句。
大丫听了,敢忙看着单雅径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三丫,二丫和小石头大姐都安排好了,你记住,大姐在这里等着你,哪里都不去,明白么?”
单雅闻言,心里不由一阵着急。
她瞅着大丫低语着安慰说道:“大姐,咱们不做无谓的牺牲,如今皇上的心意咱们摸不透,你不能跟着三丫冒险,记住,保护好自己,若是一切安好,三丫会很快找你们的,咱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庄子。”
她说着,见马信宁朝着这边儿走来,遂敢忙给大丫使了一个眼色。
大丫回头一瞅,见来得是马信宁,没有理会他,径自瞅着单雅低语着说道:“三丫,大姐陪你一起去,有些儿事儿你根本不是很清楚,需要大姐亲自来说得,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