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单雅就感觉不对。
若是枇杷进来后不见了自己,肯定会叫她啊,怎的却没有任何动静呢?
单雅的心里虽然这般想着,还是拿着蜡烛轻轻地迈步走到了外间,来到枇杷躺着的软塌旁儿,仔细得看了看。
枇杷仍在香甜的睡着,没有丝毫下地的迹象。
单雅又转身走了回来,并回身把门关上了。
当初她没有关门,是因为担心唐名扬夜里突发什么状况。
毕竟这是她来到忠义侯府的第一晚啊。
如今那抖动的床单既然让单雅起疑了,她自然要把门关上。
单雅拿着蜡烛不放心地又回到了床边儿,想看一看沉睡中的唐名扬的状况,若是他有个什么好歹,只怕自己是第一个被训斥的人吧。
单雅这般想着,便从脚到头的打量起唐名扬来。
当单雅看到唐名扬的头部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的眼睛竟然一下子撞进了一双锐利的眼儿里。
单雅愣了片刻,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专注地看过去。
没错,就是一双锐利的眼儿,可他不是昏迷了么?难道是醒了?
单雅想到这里,正要开口说话。
可是,那一双利目却让她到了嘴巴儿话怎么也问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
单雅的心里不由疑惑起来,刚醒过来的病人的眼神不都是迷茫的或者是迷糊的么?他这眼神怎的如此锐利,哪儿像是大病初醒的眼神啊?
单雅这般一想,心里不由来了气,瞅着唐名扬淡淡地说道:“世子爷醒了,可想吃什么东西么?”
她说着,便静静地看着唐名扬,反正该说的、该做得她都说了、做了,就是有人想挑理也挑不出来。
唐名扬听了,忽然闭了闭眼儿,随后又睁开看着单雅低语地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单雅听了,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嘀咕着,三年不见,就不认识了,可见他从来没正眼儿看过自己啊。
她这般想着,心里倒没有任何感觉,自己本来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再者说了,两个人在海云镇的时候,就一直是相处不来的。
单雅想到这里,看着唐名扬淡淡地解释说道:“我叫三丫,是被逼着给你冲喜的姨娘。”
她本来没打算说被逼这几个字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
等到单雅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唐名扬锐利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单雅,随后便又闭上了眼儿。
单雅见了,以为他仍要继续睡的,便转身想回软塌睡觉,却突然听到唐名扬低语地忿忿说道:“被逼的……你……不乐意?”
单雅闻言,当即便转过身来,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被逼着给人冲喜,谁乐意啊?要不是……算了,好在你如今醒了,总算是你们府上没有白费功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单雅本想让唐名扬立马给她一纸休书的,可话到嘴边儿,想着今儿毕竟是成亲第一天,若是做得过急,倒讨人嫌了,遂便转了话头。
唐名扬静静地看了单雅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嘀咕着说道:“没什么感觉,你……叫三丫?”
单雅看着唐名扬点了点头,本想问他肚子饿不饿的,转而再一想,自己还是别多事儿了,看他那锐利的眼神,倒好似要把自己看穿一般,哪里像是大病初醒的样子啊?想来他若是感到饿,定然会说出来得。
唐名扬见了,闭了闭眼儿,随后又慢慢地睁开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有水么?”
单雅闻言,赶忙倒了水端了过来,用手摸摸温度,感觉并不烫,遂便伸手递了过去。
唐名扬抬了抬手,最后又无力地放下了。
单雅见了,登时就明白了,想来他平素警惕惯了,方才见到自己一时间感到面生,便全是戒备起来。
此时,他知道自己跟他是自己人,顿时泄了气,因而才这般无力吧。
单雅这般想着,心不由软了,暗自嘀咕着,自己跟个病号计较什么啊,且先把眼前的应付过去再说吧。
单雅立马找了一个小瓷勺,探到碗里舀了半勺子水,朝着唐名扬的嘴里喂去。
唐名扬倒是很配合,没多会儿,一碗水就喂了下去。
单雅耐下性子看着唐名扬低声问道:“还要么?”
唐名扬无声地摇了摇头。
单雅见了,这才转身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她瞥了唐名扬一眼儿,见他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