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单明才又扭过脸儿来,看着单雅径自喃喃嘀咕着低声说道:“待到了那里,来到藏身的地方,我探头往屋子里一瞅,就看见那个几岁的女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个女子,此时也是蓬头垢面,状似癫狂,最奇怪地就是那个已经跑了男子,竟然也在屋子了,只不过那个女子正指着他大骂。”
单吝说到这里,当即便闭了闭眼儿,随后便继续喃喃地嘀咕着低语着说道:“拿着画像的那个人见他们两人互相谩骂,开始根本没有理会,后来见两人闹得实在不成样子,便强行拉开了,却发现那个女的已然被那个男得活活打死了,拿着画像的那个人好似又逼问了那个男子一番,那个男子时而东、时而西地说了一通,把那个人给惹恼了,便使了些儿手段,结果那个男子敌不过,竟然就这么死了,唬得我的心是‘嘭嘭嘭’直跳,生怕自己被人发现,躲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单明说着,牙齿不由跟着打起哆嗦来。
单雅见他如此,忙安抚地拍了拍他。
过了一会儿,单明的情绪稍微好了点儿了,便又径自喃喃嘀咕着低声说道:“后来拿着画像的那个人狂怒地在屋子里转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便出来了,在他离开一刻钟后,我才醒过神来,忙忙地直奔回家了,爹见了,便问我,我当时很害怕,便一五一十地跟他细细地说了,爹听了好似很高兴,后来……后来他就大笑不止,笑着笑着……便……咽气了……”
他说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后眼中便如洪水决堤一般,落下泪来。
单雅此时才明白过来,单吝竟然把画像的这把火烧到了那一对骗子夫妻的头上,且还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可是,他就不怕给家里带来灾祸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跟拿着画像的人说得。
单雅想到这里,不由惴惴不安起来。
她见单明的眼中径自流着眼泪,想着他哭一下也好,把心中的郁闷都哭出来了,倒不至于憋出病来了。
单雅见单明的眼神清明多了,流出的眼泪也渐渐地止住了,敢忙低声劝慰说道:“明子哥,你且好好歇息吧,别想那么多,日后二婶和香姐姐、娟姐姐和成子可全靠你支撑了,你可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啊?”
单明听了,倒有些儿不好意思起来,忙用手擦了脸上的泪,想到娘、大姐、娟子和成子,他看着单雅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三丫,明子哥没事儿的,如今说出来心里感觉好多了,你去忙吧,明子哥休息一会儿,已经好多了。”
单雅见单明的眼神彻底清明了,倒去了对他的担心,遂看着他点了点头低语着说道:“好,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忙的。”
她说着,便走出了西屋。
到了晚上,单雅和大丫回到家中,她便把单明说得话一五一十地跟大丫细细地说了。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观察着大丫,感觉大丫听得很仔细。
等她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后,大丫的眼中闪过一抹儿厉芒,却一闪而逝。
随后,大丫便看着单雅低声安慰地说道:“三丫,没事儿的,那副画像跟咱家没有一点儿关系,即便他找来也不会有事儿的,你就放心吧。”
大丫说着,低头思忖了片刻,瞅着单雅低语着说道:“至于二丫和小石头,到送殡那天,咱们再叫他们回来吧。”
单雅听了,瞅着大丫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丫说完这些儿,便打水洗漱了起来。
单雅见大丫好似无事人一般,心里倒越发不安起来,转而一想,大丫既然说没事儿,想来会没事儿吧。
因此,她便暂且丢了心事,也跟着一起洗漱起来。
深夜,月光皎皎,海云镇一片宁静。
忽然,一个身影稍纵即逝。
过了没多久,那个身影便出现在了一个古色古香、干净整齐的院子里。
过了片刻,那个身影便来到了正屋的门口,轻轻敲了三下。
随后,院门便被打开了,那个身影闪身进到屋子里,整个院落又沉寂下来。
接连几日,总算把单吝的葬礼办完了。
二丫和小石头只在葬礼的当天回来了。
待单吝的葬礼结束后,便被大丫送回了海云镇。
本来大丫想让单雅一起跟着回去的,可单雅看着院子里种得大豆和绿豆,坚决不同意,并说它们就快熟了,等到收获了再回去。
大丫见单雅不乐意,苦口婆心地劝了几次,也没能让她应允。
她见这几天过得还算平安,便暂时随了单雅。
码头上的生意继续忙着。
单香和单娟仍然跟着忙活着,只不过两人担心单张氏的身体,到了晚上,都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