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抬起头朝着前面看去,见一个人正匍匐地背着一个人艰难地朝这边儿行来。
单雅仔细地辨认着,忽然感到牛车比方才快了许多。
牛车的响声好似惊动了正埋头匍匐赶路的人,那人终于抬起头看了过来。
单雅见了,登时便怔住了,这……这不就是到镇子上卖绣品的二婶么?她怎么来这儿了?
老杨头敢忙对着奔跑的牛甩了几鞭子,忙忙地催促着说道:“快,大黑,快点儿。”
单雅知道,老杨头定然也认出了二婶,她忙忙地大声喊道:“二婶,我们来了。”
单张氏见了,敢忙反身抱住了背上的人,激动地哽咽着说道:“你们……你们终于来了。”
她说着,便昏倒在地上。
单雅忙站起身蹿下牛车,飞快地往前跑去。
当她来到单张氏身旁儿的时候,单张氏已经醒了,她正低着头哭着喃喃地跟单香说着什么。
单雅敢忙扭脸看向单香,见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不由伸手摸向了她的脉搏。
竟然没有摸到,单雅的心里登时一沉。
单张氏见来得是单雅,瞅着她苦笑着低喃说道:“三丫,香丫头走了,她丢下你二婶走了,走了也好,不用再受罪了,不用了受罪,香丫头,都怪娘没本事,救不了你。”
她说着,便失声哭了起来。
单雅见了,忙安慰她说道:“二婶,别太难过了,你还有娟姐姐的。”
单张氏听了,苦笑着说道:“我就不该生下她们俩的,不该啊,你二叔一直嫌弃她们是女孩儿,说养大了也是人家的人,如今香丫头死了,我这心啊……”
她说着,便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好似只有这般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一般。
恰在此时,老杨头赶着牛车也到了,见这种情况,忙劝慰地说道:“香她娘,想开些儿,咱们还是先把香丫头接回去吧?”
单张氏见老杨头赶着牛车来了,看着他哭着说道:“叔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啊,早年遇到荒年没了爹娘,而今又……”
她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揽着单香痛哭了起来。
单雅的眼泪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哽咽地劝说道:“二婶,你先别哭,咱们先回去,等回去再说,啊~”
老杨头也在旁边儿劝说道:“香她娘,回去、带着香丫头先回去吧。”
单张氏伤心地抱着单香痛哭着。
单雅痛心地看着单香,心里难过地想着,花样年华啊,就这样被摧残了。
她想着,不甘心地又伸出手去,摸向单香手腕上的脉搏处,屏息凝神仔细地感应着,没有、还是没有……
单雅的心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沉着,忽然,她按在单香手腕处的手上蓦地感到一丝微弱的跳动,不是很明显。
单雅不知道自己是真得感应到了单香的心跳,还是错觉,忙用力按了下去。
单张氏抱着单香依然不停地伤心痛哭着。
单雅见了,想要从单张氏的怀里把单香给抱出来。
可是,她没想到,单张氏竟然抱得那么紧,不由无奈地低声劝说道:“二婶,你先别哭,让三丫看看香姐姐是不是还活着?”
单张氏登时便不哭了,她抱着单香瞅着单雅喃喃地说道:“三丫,二婶在那里叫了很久,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唉,都是二婶不好,都是二婶不好……”
她说着,又是一阵自责声。
单雅见单张氏好似魔怔了,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她正要把单香的身体从二婶的怀里弄出来。
就听到老杨头沉声说道:“香她娘,你让三丫看看香丫头还活着不?快放开她。”
老杨头的话音刚落,单张氏的手便松开了。
她瞅着老杨头喃喃地问道:“叔,你说香丫头、香丫头有可能……”
她说着,手便慢慢地松开了。
单雅敢忙把单香的身体从单张氏的怀里抱出来,在地上放平。
她仔细地摸了一会儿,随后便惊喜地抬起头看着老杨头说道:“爷爷,香姐姐有脉搏,真得有,只是太虚弱了,不容易摸到,咱们快带着她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