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头:“我没事。”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没事,只是忽然不知要做甚么了……那么,就做一点儿跟云知处大大有关的事情罢!花似锦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道:“我想,我们先刻一个很拉风很好看的金光符,到时候我们一步步走过去时,便将符悄悄祭起,然后我们一边走着,那金光一直映在我们身上,亮堂堂的,岂不是像神仙下凡一样?然后那些坏人出来,我就可以说……”她冷了冷脸,学着云知处的神情:“云知处今日要来拿回云氏宗族!那些心肠歹毒,置我云氏清名于不顾的恶人,统统给我滚出来受死!”
云母瞧着她,不由得摇头一笑,花似锦道:“伯母,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云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你很想澜儿罢?”
花似锦一窒。这些天,手里一刻不停的在刻符,疲备不堪,可是心里眼里,却时常会闪过那个雪袍玉带的男子,芝兰玉树一般美好,那绝美凤瞳墨琉璃一般清极亮极,面容俊美到难描难画……不管发生甚么事,他总是站在她面前,为她挡去一切风雨……她记得他百花谷挽剑,她记得她长亭抚琴,记得天缘客栈,记得膏肓谷,记得狐尾百合,记得一切一切……记得他凤瞳含笑,那般温柔:“锦儿,嫁给我,好不好?”记得彼此亲密无隙,他会笑着说:“小色狐狸,全都依你……”
奇怪,真的很奇怪,她没有了那一魄,所以即使想起他,也不会觉得甜,不会觉得苦,不会觉得酸楚……可是不知为何,还是会一直一直的想起,无时不刻……原来斩绝七情六欲也不会中止思念……她不会为此觉得痛,但是他却会为此难过,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为他做一点事情……比如好生照顾他的母亲,比如为他夺回云氏宗族……
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她点点头:“嗯。”
云母微笑:“澜儿他……”她略顿了一下:“我也不知澜儿之前是不是神仙,或者以后会不会去做神仙……可是我知道,我的澜儿,走到哪里,也不会撇下你的,你放心就是。”
花似锦嗯了一声,低下头:”我知道……”
“嗯,”云母含笑道:“那么,这些事,你为什么不等澜儿来做?到时澜儿带着他的妻子,去拿回他的云氏宗族,岂不是好?”
他的妻子?她么?小脸儿莫名的热了,她伸手摸了摸,觉得有些讶异,然后用力摇头:“不,这种不开心的事情,我一定要先替他做好!您听我说,我可以的!我……我就说,你们统统滚出来受死!然后那些大坏蛋最好负隅顽抗……我就长剑一摆……”她卡住,想了一下:“我还得先去买一把剑。”
云母笑着摇头:“你是不是还得先去学学剑法?”
这个嘛……好像的确是啊……花似锦有些讪讪的,忽听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含笑道:“……我便长剑一摆,挡路小鬼统统扫净,然后拥着锦儿走进去,让我爹爹瞧瞧,我有一个好妻子……”
花似锦一怔回头,便见那个雪袍玉带的人儿含笑走了过来,乌发如瀑,腰悬长剑,凤瞳绝丽,竟宛如初见之时。
花似锦愕然,跳了起来,看着他,一时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云母亦是喜动颜色,道:“澜儿!”急迎上前,抚手抚脸,云知处只是微笑,由得母亲抚弄,好一会儿,才含笑道:“娘,我没事。倒是您老,被我带累,受了不少罪。”
云母笑着摇头:“有锦儿照顾着呢,哪有受甚么罪。”
云知处微微一笑,缓步走向花似锦,抬手便揽了她的小脑袋,直挽到面前,眼对眼的看着:“锦儿,眼睛张这么大做甚么?不认识我么?要不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她愣了一愣,这才回神,急双手推拒,小脸儿泛红。他看她羞涩的小模样,唇边的微笑,缓缓的深下去……斩断七情六欲,怎可能这么容易?她是至情至性的天狐,既已深爱,又怎可能对爱人无动于衷?何况,还有狐灵在……狐灵乃天狐的分身,也是天狐的情心,狐灵既然好好的,她又怎可能静如止水?只是,她显然还需要一点时间,重新学会喜欢,让爱重新长起……
云知处挽着她坐下来,从火上取过另一根鸡腿,把云母手上已经冷掉的换了,然后重又放回火上去拷,动作十分的自然而然。
花似锦眼睁睁的瞧着他,轻声道:“你不是……”
云知处嗯了一声,温言道:“是的,我是在帮他们炼魂。但是他们恰好有一个像花长老那样的法器,所以我在里面已经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现在已经出来了,他们也没事,池瑶池碧也救回来了……只是墨离,”他微微凝起眉:“他的气息太过分散,且心意浮摇难以聚集,只怕要很久才能恢复。而涂蟾本就是一缕魂魄,实在救不回……这应该怪我。”
本来花似锦身上,有涂蟾的谛听血莺,神魂不灭,总能将他救回的,可是在上次救他们的时候,云知处却将谛听血莺全部清除了……花似锦沉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握了他手,无言却满是安慰。
他对她一笑,又向云母道:“娘。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您老不必多想……不管怎样,我都是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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