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亲生儿子,云母再是明-慧也不可能不在意,急追了几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澜儿,你在说甚么,敢是魔怔了不成……”一边说,一边就要来拉他。
他做势一避,悠悠的道:“我已经说了我是神仙,你一介毫无修为的凡人,是受不住这股气息的,千万不要碰到我。”
口中这般说,动作却不疾不徐,花似锦抬手挡住云母,正色道:“伯母,那天论道大会的情形,你不是也见到了?我是狐狸精,不是人类,你也知道的是不是?你要明白,他不是云哥哥,他是神仙,他已经不是您的儿子了……我送您回房休息一下……”
云母神色骤变,喃喃的道:“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十月怀胎生出的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怎会是甚么神仙,又怎会……澜儿……”一边说,一边绕过花似锦,便要抢上。本来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又是弱质女流,不可能碰到他的衣衫,可不知为何,却偏生碰到了,然后被硬生生弹了出来,滚落在地。
花似锦抢救不及,顿时大吃一惊,急上前扶住云母,看她双眼翻白,竟是受了重伤。花似锦一时竟压不住恼怒,道:“你为何伤她!她有甚么错?”
他低头,神色如常:“我说过我身上的气息她根本承受不住……”
她一时竟是咬碎银牙。什么承受不住,他分明是安心要伤她!他根本就不怕旁人发现不对,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演好云知处……他只是他自已,来做他想做的事……花似锦一时也不及说什么,急从戒指中掏出灵药,送入云母口中,他冷眼旁观,也不阻止,忽然微微一晒,道:“真是找死!”
花似锦一惊抬头,便见几步外的那个人影,似乎忽然远了些似的,他身周地面忽然坟起数个土包,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阵法。随即,一股无形的力道拖着她后退,一直退入一个无形的屏障。身边,花漫天伸手将她扶起,将药送入云母口中,一边道:“没想到他竟如此肆无忌惮,毫不掩饰。”
若换了旁人,定要以为是花漫天有意放云母出来,花似锦却深知花漫天的性情,花漫天性子极傲,不管情形再紧急,都不会让这种毫无防卫能力的人出面……所以她知道,他只是报歉他来迟了一步,令云母受伤。于是只点点头,花漫天便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我想云知处仍旧在那法器之中,那法器应该在他身上,但是他不可能有能力有胆子毁掉那法器而不惊醒紫微大帝,所以,他的如意算盘,只是想让云知处在空无之境中,沉沦无限久……”
花似锦仍旧点头,道:“小东方他们?”
他答:“他们没事。”
花似锦道:“那我们走罢。”
他低头对她一笑:“且等一会儿。”
两人相处经年,彼此实在太过了解默契,每一句话都极简,意思对方却很明白。花似锦的意思是,虽然云知处还在他手上,可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得先离开这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花漫天却深知她不可能放弃云知处,只是不想连累他,所以他答她且等一会儿,他希望他布下的这个阵法,能够暂时困住这个假的云知处,进而得回那个法器,免了她挂怀……
看那处时,花漫天显然是用三大毒族之血,法器以及天师符箓等等,布成了一个阵法,虽然时间实在太短,只是匆匆布就,却已经尽展平生所学。那个假的云知处,已经陷身重围,动作略嫌谨慎,显然是顾及到其中的剧毒。他身周忽而云雾,忽而傀儡,刀山剑网,在在俱有,有虚有实……却每一着都是声势惊人……
他终于不耐烦起来,也不顾暴露神迹,手势望空一划,划出了一个半圈。一道白光自指尖凝起,随着他的动作凝成一条龙的形状,这龙竟似乎有吸力一般,迅速将天空中的烟霞云雾吸在身上,烟霞云雾似乎瞬间化做了巨龙身上的鳞片,只一瞬间,这无形的巨龙已经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虬须扎起,双晴暴凸,仰面向天,发出一声无声的怒吼……
下一刻,这巨龙便在这阵法中飞也似的转了一圈,便如摧枯拉朽一般,所过去明明澄澄,所有的机关都瞬间被踏平了,且再无起复之力,速度竟快的迅雷不及掩耳一般。
防护法罩中,花漫天不出声的叹了口气,直到此时,他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他不是他的对手。人间修士的能力,与神仙的确是天壤之别……人间修士历千千万万年,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修到大乘期,飞升成仙……可即使飞升了,一个这样的所谓“仙”,在有神职的“神”眼中,便如人之与蝼蚁一般……
花似锦飞快的抬手,想去抓住他的手,却终究晚了一步,花漫天已经缓步而出,迎向那个满脸怒容的神仙,花似锦哪来的及多想,一咬牙,将云母收进戒指,便跟着走上,站在了花漫天身边。
他冷笑一声,竟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而转头道:“护星何在?天权何在,给我滚出来!”
看似寻常的空旷角落,忽有一个人影显现,却似乎已经晕厥了过去,他想也不想的一抬手,一巴掌便清清脆脆的打在了天权子脸上,解禁的手法蛮横之极。天权子喷出一口老血,瞬间便醒了过来,跳起来道:“谁敢打老子……”然后猛然醒过神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