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习惯成自然的去抱他的手臂,花漫天一只手正端着茶碗,嘴里答道:“半分悬念也没有的争竞,有甚么好看?”而与此同时的,他手儿一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她指尖一枚透明的金针正微微闪光。
两边僵了一瞬,她若无其事的抽手,他也就由她抽去。
云知处和东方天籁一言不发,花似锦拿过茶壶挨次斟茶,斟到花漫天时,也不见她做甚么动作,只见花漫天衣袖轻拂,一枚玉符撞到墙上摔碎了。花漫天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真言针和真言符都没能用上,恃宠而骄的某人恼羞成怒,跳了起来:“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花漫天淡淡的道:“你们没事情瞒着我么?”
她僵了一瞬,然后蛮不讲理:“我长大了!我当然可以有事情瞒着你,但是你们不能瞒着我!”
花漫天瞥了她一眼,他晓得她不开心,而且是很不开心。她本来一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因为她一向都很明白,他们就算有事情瞒着她,也是为她好……可是这两天,她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她心里不安,所以才会想要确定,所以才会一再的纠缠……
花漫天迟疑了一下,自斟了一杯茶,一言不发的对她伸出一根手指,那是要罚的意思……花似锦很不开心,眼泪汪汪的争辩:“我又没有刺到你……”
花漫天不再理她,可怜的小狐狸抽泣了一声,眼泪直往下掉,便转了身,花漫天道:“锦儿。”她回头眼巴巴的看他,拿袖子抹着泪,指望他收回成命,花漫天道:“不用出去,外面不安全,就在房里站。”
她真的怒了,大声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喜欢你了!”一边摔门就走。
小狐狸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这句话也不知说过几百上千次,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事,她这一句出了口,花漫天竟觉得心头一痛,手也不由得一僵。小狐狸已经冲了出门,又气又委屈,不住的抽抽噎噎,却居然真的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外走。
云知处有些心痛,温言道:“其实锦儿她……”
花漫天神色微冷,云知处不出声的叹了口气,咽下不说,原本有关花似锦的事情,不论怎样,他一向都会替她担着,可唯有与花漫天有关的,他不想干涉,她们之间的情形,每每会让人觉得,他们两个的世界,只有他们才会懂,每个人在这份感觉前,都是外人……而且,花漫天显然是故意要让她哭一下,免得憋着不开心。
打横坐着的东方天籁轻咳了一声,一言不发的提起茶壶斟茶,这么一会儿,茶已经来回斟了几次,好像除了斟茶,大家都不晓得要做甚么了。
瞧!他们都知道!就只瞒着她一个!花似锦真的很生气,她决定不老实罚站,于是拖过旁边花架放倒,把花盆一脚踹飞,就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一边哭一边很认真的生气。池画月恰好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到她这副流浪犬的德性,讶然了一下,却脚下不停的往里走,花似锦道:“你站住!”
池画月停下来,她细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很愤怒……原来他也知道!而且大花花到现在,也没有告诉她,他为什么要放了池画月!大花花太对不起她了!她伤心到不行,低下头来继续哭,池画月实在不解,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怎么了?”
她正处于逮谁咬谁的状态,怒道:“关你甚么事!”
池画月无语,又想往里走,然后她随便抓了一句话来说:“你站住!我问你……涂蟾是不是你派到药王阁的?”
池画月微讶,转回头来,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其实,你若是想见涂蟾,不是没有可能。”
花似锦大吃一惊,一时连哭都忘了,瞪大眼睛:“他还没死?他已经是鬼,还在三昧真火里烧了,还没有死?”
池画月盯了她一眼:“原来你很盼他死?”
“那倒不是,”花似锦摇了摇手,“我只是觉得很诧异……他为什么没死?”
池画月犹豫了一下,才淡淡的道:“你还记得谛听血莺?那在我们族中,又叫同命血莺,我们族中每个人都会炼上一只,是用自己的血炼制的。涂蟾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他身上有我的血莺,所以只要我还没死,他就不会真的死去,总有一缕神魂可以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