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2月5日,这一天是全体中国人最盛大、最隆重的传统佳节,春节。二十多万远离祖国、征战在外的中国东北军西南亚派遣军、南非派遣军、北非派遣军的官兵们在异国他乡的战火硝烟中渡过了这个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漫天黄沙的苏丹首都喀土穆、恩图曼以及北喀土穆城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盈盈喜气,“过年喽!”年轻的中国士兵们欢呼雀跃着,驻扎在此的NNE官兵们喜气洋洋地在军营的大门上贴起了红艳艳的春联,挂上红彤彤的大红灯笼,满城处处张灯结彩,连“东北虎”主战坦克的钢铁身躯上都被装甲兵们贴上了寓意吉利的对联和鱼尾;东北军印度洋海军运输舰队特地运送来的几百吨烟花爆竹在这非洲的夜空里绽开了漫天的绚丽和灿烂;除夕晚上,忘情乐开怀的官兵们在军营内围聚在篝火堆旁兴高采烈地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吹口琴弹吉他,或观看着自我编导的娱乐节目,官兵们尽情放松谈笑着,一边大碗大碗喝着啤酒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炊事兵们特地做的热气腾腾的骆驼肉饺子,有的官兵手舞足蹈地直接拉着当地黑人们和阿拉伯人们又唱又跳,一起沉浸在新年到来的欢庆喜悦中。夜幕笼罩的天空中,十几架轻型夜间侦察机呼啸盘旋着,与少数警戒部队一起警惕着北方英联邦军的动向。
“为了祖国的崛起和民族的复兴,干杯!”NNE总司令部内杯盘狼藉、觥筹交错,烟雾弥漫、酒气冲天,各部队的高层军官们济济一堂,聚在一起吃着别具军营风味和异域风格的“年夜饭”,总司令楚奇明中将今晚的兴致也很高,他高高举起倒满啤酒的饭盒朗声道。
“干杯!喝!”一个个喝得脸色红扑扑、勾肩搭背猜酒划拳的军官们乱哄哄地应道,胡言乱语和欢声笑语笼罩着整个司令部。
十几名通讯兵紧张地来回如梭,带来了一份份各方发给NNE的新年贺电。“报告总司令!南京中央军委会、南京国防部、东北边防部和蒋委员长、‘北盟’主席毛先生、中共副主席周先生、西北军总司令冯上将以及张总司令本人、东北政务总督办张作相先生、陆军副总司令于学忠上将、海军副总司令沈鸿烈上将、空军副总司令冯庸上将、总参谋长龙云峰中将、副总参谋长蒋方震中将、还有万福麟上将、梁忠甲上将分别发来了新年贺电!祝我们NNE全体官兵新年快乐!”
“报告总司令!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蒋斌中将和印度洋舰队总司令董岩杰中将以及卢东阁上校、郭成森上校、王显琼上校、黄廷鑫上校等六十三名海军高级军官联名发来了新年贺电!”
“报告总司令!这是中南军区总司令何柱国上将、副总司令刘多荃中将以及驻守中南半岛的十五名师旅长从河内和曼谷分别发来的新年贺电!”
“报告总司令!这是东南亚军区总司令王以哲上将、副总司令王树常上将、第7旅旅长方经纬少将、第23旅旅长金嘉豪少将、第28旅旅长李喜浩少将、第37旅旅长曲吉东少将、第277师师长廖惠麟少将、第200师副师长张学曾少将等四十六名将军联名发来新年贺电!”
“总司令!这是熊虎少将、舒国生少将、赵海军少将等二十七名驻阿拉伯半岛、伊拉克以及伊朗的军官联名发来新年贺电!”
“北印度洋军区总司令文盛少将、南印度洋军区总司令温兴茂少将、南非军区总司令刘益少将等十六名师旅长军官分别发来了新年贺电!”
“西疆边防总司令伊斯哈克拜克木农阿吉中将、副总司令兼第19旅旅长王美杰少将以及西藏边防总司令阿沛阿旺晋美中将、副总司令兼第22旅旅长荆德文少将分别从迪化(乌鲁木齐)和拉萨发来新年贺电!”
“司令!这是埃尔温隆美尔元帅和鲁道夫格拉齐亚尼元帅分别发来的新年贺电!”
“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和意大利领袖贝尼托墨索里尼发来新年贺电!”…
雪片般纷至沓来的新年贺电让总司令部内的气氛更加欢腾热烈起来,军官们哄然争抢着看这些来自四面八方、国内国外的贺岁电报。楚奇明也笑了起来:“真热闹啊!祖国人民以及我们的战友、盟友都没有忘记我们!我们可要继续努力呀!立刻回电!诚挚地感谢他们的祝福,也祝他们春节快乐!”
“在新年里,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厉,将英国佬和法国佬彻底地赶出非洲大陆!与我们的德意盟军、中东友军胜利会师于埃及和巴勒斯坦!”副司令陈谦少将兴致勃勃地高举起倒满啤酒的饭盒,“为了胜利,干杯!”
“为了胜利!干杯!”醉醺醺的军官们豪气万丈地欢呼着,高高举起了饭盒。
沙漠地区的夜晚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粗犷和宁静之美,茫茫无垠的夜空苍穹与辽阔的荒漠戈壁在世界的远方天衣无缝地连接起来;漫天的星辰像一颗颗宝石般镶嵌在湛蓝透明的天幕上,极其明亮地闪耀着亿万年前发射出的光芒。微凉的夜风呼呼地吹拂着,让立在一处高搂上的楚奇明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很多,凝望着这片亘古不变的大漠夜景和城内城外沉浸在除夕欢乐中的部下,楚奇明的大脑迅速地从刚才豪言壮语的激荡中恢复了冷静。
进入了1941年2月份后,世界大战的天平愈来愈倾向于了轴心国联盟。随着阿拉伯半岛、伊拉克、伊朗这三国成为了轴心国的新成员以及被中国东北军所控制的产油区,中东的英联邦军主力已经被逐步驱赶压缩进了利比亚东部、埃及以及巴勒斯坦这三处地区,陷入囚笼、逼入绝境的困兽只会愈发顽强地拼死抵抗,楚奇明深深明白这一点。虽说东北军在东非的胜利极大地缓解了被困于利比亚西部和突尼斯的德意非洲军团的压力,但在东非至北非的交通补给线打通前仍然缺乏装备、弹药、燃油的德军暂时依旧无力对英联邦军展开大规模的反击战,打破僵局的重任自然又落到了东北军北非派遣军的肩膀上。此时的NNE确实可谓占尽了天时与地利,数以万吨计的弹药、军械、燃油等辎重物资源源不断地从阿拉伯半岛和东南亚、中南半岛运来,但楚奇明最急需的还是兵员的补充。目前的NNE兵员总计约4.5万人,而埃及地区的英联邦军总数则超过二十万,兵力实在太悬殊了!喀土穆的战役给楚奇明以及所有的NNE的东北军军官狠狠上了一课:意大利军就是一群稻草人,不但进攻软弱无能,而且进行防守战也是极度差劲,绝对不能再把至关重要的后勤补给线交给他们。因此,NNE从东非至苏丹、埃及前线的漫长补给线都不得不让东北军分散大量兵力去驻守,更加削弱了东北军用以进攻的部队数量了。任凭楚奇明有一肚子的韬略计谋,但他也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而东北边防部的秘密命令则指示他必须速战速决,一定要抢在美国和苏联正式参战前配合着德意盟军彻底打垮英联邦!因为目前美、苏这两个超级大国与轴心国集团已经屡屡擦枪走火、迸发矛盾冲突。德国海军的U型潜艇在大西洋上与护卫英国商船的美国舰艇多次互相攻击,而与苏联腹地接壤的中东三国落入东北军之手,也同样引起了莫斯科当局极大的不安,世界大战的扩大化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轴心国非洲军团更加必须要趁着美、苏两国还没有正式参加战争并和英联邦结盟之前,将其逐个击破,而北非战役,则是关系到歼灭英国陆军最终主力的关键。
沉甸甸的压力愈发让楚奇明焦灼起来,他拧紧眉头思索着。
进入深夜后,重新修好的“猛犸”指挥车内,在煤气灯昏黄黯淡的灯光下以及外面鞭炮烟花的“噼里啪啦”声和官兵们的嬉戏欢笑声中,楚奇明摊开信纸开始给远方的妻子写信。
亲爱的怀曦:
你的回信我已经收到了,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在万里之外的挂念以及你弥留在信纸上的芬芳气息,遥远的距离和漫长的时间让我愈发地思念起你。首先,诚挚地祝你新年快乐!没有能陪伴在你的身边同你一起度过春节,我很抱歉和内疚,因为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不但是你的丈夫,也是国家的军人。…此时此刻,能活着给你写信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在两个半月前,我和我的部下被敌军重重围困在了苏丹首都喀土穆城内,全军命悬一线,当时的情景真是凶险异常,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我们空军部队的及时驰援,才使得我大难不死,再次死里逃生,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心有余悸。你读到这里也不要过分地担心,这场灾难是我的失误,我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的,更何况,出生入死,本就是军人的家常便饭;马革裹尸,也是军人最好的归属。然而这一切,究其根本其实都是友军恶劣而低能的配合造成的,正是由于他们的临阵脱逃、不战而弃,使得我军近万将士长眠在了异域他乡的荒漠戈壁上,我真的是愤怒无比而又内疚难安。
怀曦你是知道的,我自十六岁参加老帅的奉军因而投身军旅以来,迄今也已经整整十六年了。在国内,我曾率部与北洋军、皖军、直军、中央军、西北军、晋军、桂军、粤军、藏军都交过手;在国外,我也率部与日军、韩军、英军、法军、泰军、尼泊尔军交战过,但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意大利军这么差劲的军队!以前,我认为日军第四师团是世界上最软弱无能、最毫无战意的部队,但是我错了,这个头衔应该非意大利军莫属。德国的埃尔温隆美尔元帅就曾被气得七窍生烟地抱怨道:“我的不幸,就在于手下有那么多的意大利将军,他们只知道喝酒玩女人,再不就是吹牛打牌,统统全是饭桶!他们简直像娘们,缺乏效率,又像任性的孩子,整天撒娇耍脾气,就是不知道配合!配合!我简直被欺骗了!”是的,隆美尔元帅说的真是太对了!我现在对此深以为然并万分地同情他,以及我自己,因为我现在也面临着隆美尔元帅的不幸遭遇和尴尬局面。喀土穆的战役,就是因为两万多装备着火炮和坦克的意大利军在面对五千轻装英军的进攻,抵抗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军投降而造成的。
怀曦,假如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来概述我对意大利军的看法,那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们简直给这场残酷的战争增添了喜剧色彩。他们毫无斗志、纪律涣散,从南欧到北非,他们吃尽败仗,而且投降得比谁都快。意大利的官兵们可以在炮火连天、子弹横飞的战场上以及面临着令人心急如焚的不利战局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意大利式的优雅和怡然,并悠然自在、心安理得地等待着着投降。我真的搞不懂,他们是如何做到如此得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不骄不躁的,如果按照中国传统的十二生肖属相来揣测意大利人的性格,那我估计意大利人要么全部是属蜗牛的,要么全部是属乌龟的,他们永远是那么地漫不经心、永远地那么毫不在乎、永远地那么拖拖拉拉慢吞吞。全世界假如有一亿零一百万人口,其中一亿是意大利人,而剩下的一百万是日本人,哪怕是大阪的日本人,意大利人也会老老实实地做人数只有自己百分之一的日本人的奴隶,因为他们极度地匮乏奋勇作战、浴血拼杀、顽强进取的精神。喀土穆的战场上,在那种即将要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我们的士兵杀红了眼并且已经在给步枪上刺刀准备进行着最后的冲锋的时候,而意大利的军官们居然在忙着讨论投降时应该向英军提什么要求以及投降后会得到哪些优惠的战俘待遇等问题;当我们的士兵在抓紧时间抢修坦克、擦拭枪支准备下一场战斗的时候,意大利士兵却在呼呼大睡或者用沙漠内极其宝贵的淡水烹煮着通心粉和意大利面,又或者忙着修剪指甲、做小饰品、打扑克、玩斗蝎子比赛等任何与战争毫无关联的事情。我一次又一次地气得发疯、气得崩溃,恨不得想用鞭子抽得他们奋进起来,但他们的指挥官却都熟视无睹,因为他们也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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