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道冷风,在蓄水池内发出冤魂般的哀嚎。
我以为是那些惨死的亡魂,怨气凝聚的阴风。然而伫立在原地的双刀怪人却将头转向一侧,那风声最初的来源。
我听到一双拖沓的脚在水泥地上磨地的声音,随即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蓄水池上投射下来,
那拖沓声每往前进一步,那蹒跚的步伐就会带着一股沁人的寒意,恐怖的气息一点点往我身边游移。
“喝!”身旁的双刀怪人大喝一声,黑影终于在脚下听了下来,不再移动。
我终于看清蓄水池边缘那站立的人影,不由的颤栗起来。
她的脚,冰冷而苍白,残破的肌腱和折断的白骨上挂着几缕支离的破布,随着视野往上移,苍白的血肉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越来越浓。
双眼是黑色的深坑,眼眶内的瞳孔被深沉的黑影所取代,残存的几缕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挂着肉沫垂吊在脑袋两侧,其中一个纠结肉块的重量将皮肤撤了开来,裂开的血肉里面尽是黄色的浓浆,顺着头皮滴落在脸上,和裸露着肌肉组织的肩头。
那几缕头发随着惯性还在来回的晃动,或是碰撞在一起,相互缠绕着扭成一团,而后又反方向旋转的解开。她纤瘦的集体在风中咯咯作响,骨头关节的形状从黏稠而又腐烂的皮肤中突出。
她那残破的嘴巴想说着什么话,坍塌的下颚上下颤抖着。
虽然没有眼睛,可我感觉到那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与我对视,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让我心为之一颤。
片刻之后,她终于缓慢的挪动着不利索的腿脚,带着拖沓的脚步声转而离去,一切诡异也随着她的消失一扫而空。
看我却心神不宁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虽然女尸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隐约的从女尸逐渐消逝的背影中,找到一个人的身影能与之完美重叠。
那个叫兮望的女孩。
随着诡异女尸的离开,双刀怪人大喝一声,将巨斧怪人挟夹在腋窝下,一个深蹲,竟然跳出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追随着女尸的方向消失了。
从顶棚打下来的几盏强光照在蓄水池内五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烘烤着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就将无处不在的苍蝇引来。
一直因为害怕躲在屋内的郑老妇从庇护所内出来,望着眼下的惨状,扑到在史大叔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你个天杀的,你怎么能狠心先走了呢······”
我本想上前劝阻一下郑老妇,节哀顺变,可万万没想到本就多疾缠身郑老妇,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急攻心竟然昏死过去。
一整夜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整个庇护所还能喘气的就只剩下我和兮望二人。
等到我将逝者的尸体全都处理处理妥当后,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庇护所,本想靠在椅子上简单的休息片刻,却看到那催命的红灯二极管在不停的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