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断电话,脸色非常难看,我奶奶并不是清龙村的人,是从外地迁来的,当初来时她就已经没了丈夫,只带着一个孩子,也就是我的父亲。
在清龙村定居之后,她一直无私地帮助着清龙村的村民,谁家要是有这么事,求到了她的头上,她都会去帮。但是十年浩劫的时候,这些平时求着她的村民全都变了脸色,帮着批斗她,让她吃了很多苦。
这也就算了,这是那个时代导致的,我们也不去追究那些人,我奶奶也搬出了清龙村。
我奶奶过世之后,留下遗言说要葬在清龙村,父亲过世后,我也将他同奶奶葬在一起。
没想到,那些村民居然还不安生,还要往我奶奶坟上淋桐油,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冷笑一声,老虎不发威,你们就把我当成猫咪好欺负了?
一双手伸了过来,从后面将我轻轻抱住,周禹浩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别生气,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我握紧了拳头,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年的债,我们就一起去讨回来。”
这次周禹浩没有现身,而是附身在玉佩之中,我开着破面包车,沿着山间公路一直到了清龙村外,我家的祖坟就在半山腰上。
我匆匆上了山,三婶正蹲在奶奶墓边,点着一炷香,然后慢慢地烧着纸。
“三婶。”我叫了一声,她转过头来,露出一道笑容,“小琳啊,你总算是回来了。”
“三婶,这些年,多亏你照料着。”我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她,吓了她一跳:“小琳啊,你,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说:“三婶,我这些年在城里开花圈店,现在的人有钱了,很重视这个,因此赚了不少钱,这些你拿着吧。”
“这,这太多了。”她连忙摆手,“我也不过是三不五时地来打扫一下,烧点纸而已,不值这么多的。何况当年如果不是姜阿姨,我和你东子哥,可能连命都没了呢。”
我将钱硬塞进她的手里,三婶也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过门没两年,老公就出意外死了,第二年唯一的儿子东子也生了怪病,眼看着就快不行了,三婶带着东子看了很多医生,都看不出是什么病,那时我奶奶已经不做神婆了,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出了手,偷偷烧了一张符,给东子吃下去之后,没过几天,病就好了。
这么多年,三婶一直记得我奶奶的好,像这样知恩图报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三婶勉强收了钱,问我:“小琳啊,你看,姜阿姨和岚兄弟的坟包上都被淋了桐油,你看这可怎么办?要不要请个道士来看看,处理一下?”
她所说的道士,是隔壁村的一个神汉,自称道士,青城山传人,其实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这些年靠着骗来的钱,在城里买了别墅豪宅,据说还包养了两个女大学生。
我在心里冷笑,就他那一副肾虚的样子,还包两个女大学生,迟早要X尽人亡。
“不用了,三婶,您别忘了,我奶奶是做什么的,我虽然不才,也学了几分本事。”说着,我拿出几张符箓,烧过之后,将灰撒在坟包上,然后念诵咒语,便看见坟上冒起了一缕缕黑色的烟雾,缓缓地消失在了空中。
我又拿出来一大张开过光的黄纸,让三婶去找一把小铲子来,将上面一层薄薄的土铲掉,然后将黄纸铺上去,再用土盖起来。
有这一层黄纸护着,即使还有人往坟上泼桐油,也不碍事了。
三婶看得啧啧称奇,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给祖母和父母的墓磕了头,又烧了香烛纸钱,然后脸色一沉,问道:“三婶,你老实跟我说,这到底是谁干的?”
三婶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反正我家东子在广东那边也买了房子了,我迟早要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不在这村子里混了,索性全都告诉你。小琳啊,这都是李全胜那一家子干的好事。”
李家是清龙村的大姓,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李,李全胜是村子里先富裕起来的那一批人,当了清龙村的村长,在村里很有些势力,九十年代的时候,那就是一个村匪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