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我们这一脉,天生就能沟通阴阳,这是我们从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天赋。
因此,我们的身体,本身就是沟通地狱的一条路。
但是,要打开这条路,我们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很有可能被吸进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但这个安建国太危险了,一旦让它成为摄青鬼,整个山城市,都会变得人间地狱。
我知道,我这么做,也许有人会骂我蠢,骂我傻,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别人,但山城市是我的家园,我不能眼看着这几千万人,生活在炼狱之中。
何况,我还不一定会死呢。
“奶奶,拜托,你一定要保佑我。”我低声地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牌子。
这张牌,通体漆黑,据说是用地狱第十八层的玄铁炼制而成,连三昧真火都烧不化。
铁牌上面有一个小篆的“姜”字,这是我们这一脉世代相传的信物,打开地狱之门的凭证。
我下定了决心,从包里拿出朱砂,开始在椅子周围画符阵,这个符阵看起来很简单,只有寥寥数笔,却几乎耗尽了我体内的所有灵力。
我稍稍休息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拿起了那块铁牌,死死盯着那个“姜”字,然后开始念诵地狱之名。
“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我将十八层地狱的名字统统念了一遍,然后又重新开始念诵,如此循环往复。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虚无起来,大脑放空,仿佛整个十八层地狱,都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我脚下的阵法亮起金色的光芒,圆圈之内的土地突然消失了,化为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的最深处传来厉鬼的哭嚎。
难受,非常的难受。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我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我撕成碎片,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痛,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虽然才短短的几秒,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地狱之路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重症楼里的厉鬼们全都被牵引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地钻进了地狱之中,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每一分每一秒,痛苦都在不断地增加,虽然只过了不到半分钟,我却感觉像度过了一整个世纪。
我快撑不住了!
我感觉到我的鼻孔和眼睛里流出了殷红的血液,身上的皮肤也在龟裂,被牵引而来的鬼魂越来越多,却没有安建国。
东方雷他们在搞什么,怎么还不把它引来!
我又强撑了十秒,其他的鬼魂都已经收得差不多了,此时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眼睛痛得厉害,我觉得我的眼球快要爆炸了。
碰!
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东方雷和乔轩被扔了进来,在地面滑行了几米,停在我的阵法前。
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它足有两米,身上肌肉结虬,像一座座隆起的山丘,他的面容模糊,看不清眼睛鼻子,但那张血红的大嘴,却尤其显目。
安建国来了!
“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我的声音立刻拉高了八度,变得急促起来,安建国往前走了几步,动作忽然变得僵硬。
地狱的力量何其强大,哪怕强大如它,也会被那股神秘的吸力所牵引。
“嗷!”它仰头怒吼,身上忽然长出了无数张嘴,齐齐发出嘶喊,声音直冲我的耳膜,我觉得耳朵一痛,有血顺着耳廓流淌下来。
“啊!”我终于受不了了,仰头发出痛苦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