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一童下葬的时间到了,张蓬便拿着木鱼一路念安魂咒,他那肥大的嘴唇并没有消肿多少,以至于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因为经文一句听不懂,他便说这是梵文。我不想有损大英雄的形象,一直躲在人群后,别人看我就躲。
一童的妈妈本来身体没康复,非要去送葬,被村民们抬着,整个人虚弱得不行,脸色寡白,嘴唇发乌,一路上都在抹眼泪。
送葬的人并不多,加上我和张蓬就八个人,还有四个抬棺的,这四个人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花高价请来的,估计啥也不知道,东洲渔村的人是不敢抬这种母子棺的。
棺材下葬后,一童妈妈哭了一个多小时,寂静的树林,听着还有些渗人。我都劝说她好几次了,注意身体,但她根本不听,我也懒得说了,嘴唇是肿的,说话也吃力。
我和张蓬是最后走的,刚挪脚步,感觉右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回头一看,我草,新鲜的坟土里伸出一只手拉着我的脚,张蓬回头看了一眼,不仅没有过来帮忙,还拔腿就跑,不到五秒钟就消失在小树林里。
“你妹的,等等我!”我喊道。
土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大哥哥,别急,白天我出不来的。”
“骗人,那你手咋出来的?”我问。
“我马上缩回来,你别跑。”
“行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大白天吓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救那些女孩啊?”这丫头还挺执着。
“等我这次出海回来就去,我已经找了救兵,石清夫人答应帮忙。”我说道,生怕她不信,把石清夫人都搬出来了。
“她?倒是个好人,曾经提醒过我,要小心铁耳和铁大娘。”
“那你为啥不听?”我怒道。
“我哪里知道会有这种事,那次到山里玩,看到小木屋里有个相机,还能拍照,便拿来玩,谁知就被他掳到鬼洞里去了。”
“小木屋有什么地道吗?”我问。
“应该有吧,我醒来时除了身下有血,还有一身臭泥。”
“好的,我明白了,你赶紧休息。”
她连忙缩回手,新鲜的泥土像是没动过一样,刚才又是幻觉吗?可是信息却如此清晰明确啊!
“喂,以后别叫什么铁大娘了,她不配,就叫狗东西,听懂了没?”我朝坟里吼道。
“懂了……”
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张蓬躲在树后,我气得冲过去一脚踹上去,骂道:“你个大香肠,一到关键时刻就跑。”
“你他么还给我倒鹤顶红呢?”
我懒得理他,回到房子里,找了个破盆,拔了水管,趁欧阳雄的保镖在车里睡着了,把里面的汽油吸了半盆出来,然后端着就朝木屋跑去,张蓬屁颠屁颠跟在我后面,都没搞懂我在干嘛。
我将汽油均匀地倒在破木屋上,然后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将烟头弹向淋汽油的位置,房子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反正这个在大水坑中间,也烧不到树林。
“爽,晚上我再烧了铁耳家的房子。”我说道。
“别干这些没用的,早点回家休息,希望解药能发生作用。”
晚上我本来要爬起来,再去吸点汽油烧了铁耳家的房子,被张蓬拉住了,说明天要起早,别再惹事。他特意用我的血画了符,说到时候好对付蛇群。看着碗里的半碗血,我很郁闷,这每次要放血的话,我估计会被抽干吧。
第二天凌晨五点就被欧阳青青叫起来了,她掀开我的被子,说道:“你今天要小心铁耳。”
“我死了不是更好吗?没人跟你抢回春丹。”我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