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脱口而出的第一个字还在嘴里打转,后面的话都还未说出来,被称为赵谦的男子便陡然感觉一股阴冷劲风从地席卷而来,扑在脸上,吹动他的长发。屋内骤然响起一声清洌的嗡鸣,余音激荡,冷冽寒光在一刹那照亮了房间,拦在二人之间的木床在剑气之下轰然炸开,断成两截,木板四下飞溅。
赵谦瞳孔骤缩,白展鸿突然出手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好歹他也已经算是混过三年江湖的老鸟,三年不见的‘熟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不知对方有何目的之前,他就一直在凝气警戒,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所以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时,他心惊之余,却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只是,对方的攻势太快了,只闻剑鸣,不见剑影,只觉一股阴冷锐利的气息直刺而来。
在危急关头,身体本能的反应远比脑神经的命令更快。赵谦下意识的一偏头,就感觉脸颊上一热,随后又觉冰凉,一道几公分长的血痕便留在了上面。
剑气去势不减,直接将赵谦身后的土墙刺出个洞。
一招用老,剑锋横扫,这个时候赵谦已经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用出了逃命三招之一的赖驴打滚;头一缩,躺在了地上,滚上几滚,顺手从一堆碎木片里抽出了一把大刀,这把大刀,本就是他的兵器,在练功时就放在床头,如果有人偷袭,他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取到兵器来进行反击。
剑锋没有扫中敌人,房屋的土墙再次遭殃,哗啦一声响,被划出了一道通透的剑痕,屋外有光亮透过这条缝隙照射进来。
两次攻击都有没有达到目的,剑招再变,指向正从地上起身的赵谦。
赵谦手中了有了武器,心中安定不少,他虽明知此时攻击他的人在三年前有恩与他,而且在多年前也早已是同代无敌,但他本就不是那种束手待毙之人,既然受到了攻击,不管对方是谁,那就代表已经成了他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不要怪他还手,虽然他对自己能否在对方手下逃生不抱什么希望,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是一个人呢?
手中大刀舞的呼呼作响,一招一式如臂驱使,三年来在刀法上的浸。淫,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已达到行云流水的境界。
当初,白展鸿给他的只有一部残缺的心法,并没有什么刀法剑法之类的武学招式,他所练的刀法,还是他从别人那偷来的,当时也不知这刀法的好坏,只是看书名叫开山斩,听起来是感觉名字有些通俗土气,但他觉得挺有气势的,应该不差,就一直练下去,练了三年,专精于此,倒是让他完全发挥出了这部刀法的威力,一刀斩下,刀锋所向,割裂了空气,沿途地面开裂,竟一下将白展鸿给逼退了数步。
对方不言不语,对赵谦说出的名字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反倒是让赵谦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然自己和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一见面就要置自己于死地?
被一刀逼退,对方再次揉身而上。在战斗时,对方的攻击速度太快,直到将之逼退,趁着一丝空隙,赵谦才看清楚,对方手中使用的是一柄短剑,剑身长不过三十公分,加上剑柄,最多不过四十公分左右,这又与白展鸿使用的兵器是长剑有些不相符,这让他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然而,此时也不是他解惑思索的时候,对方的剑招实在太快,一招接一招,几乎连绵不绝,偏偏他所练的开山斩刀法注重的是进攻,而不是防守,在此种情况下,便被对方的剑招逼得只能被动防御,虽偶然能通过一两招来逼退对方,可对整体战局是于事无补,打的是无比憋屈。
细密而连绵的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剑气刀气纵横交错,在四周土墙上东划一刀,西划一剑,很快周围的墙壁就像被篱爪扒过一样,大量的泥土嗖嗖的从墙上掉落下来,落了一地。对方密集的攻势直压的赵谦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铁匠锤下的铁板,不断受到锤击,毫无还手之力。
终于,赵谦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憋屈的情况,大吼一声,不顾剑锋在身上划出数道伤口,直接放弃了防守,一跃而起,双手高举大刀,一招力劈华山,直奔对方面门而去,想要一举夺功!
青丝飞扬,回旋的姿态犹如舞台上舞者的舞步,面对赵谦气势汹汹破釜沉舟的一招,手中短剑不紧不慢的收了回来,架住了斩下来的大刀。应付势重力沉的刀法,硬碰硬显然不是剑法所提倡的,如同预料之中的情况,在重压之下,短剑开始弯曲。
然而,眼看就要一举成功,不等赵谦脸上露出喜色,便见短剑剑身猛的回弹绷直,还在半空中的赵谦立即感觉到一股巨力反震了回来,就在反弹的瞬间,他才明白,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使用全部实力,只是在玩他而已!
几个后空翻卸掉余劲,落地之后还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部撞到了身后的土墙,震落一身的泥土,才算止住,随后,不等他站稳,就感觉一冷,冰凉的剑锋架在了脖子上面。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他能感觉到剑刃寒意透骨,甚至连他的心脏,都随之冻结了。
对方近在眼前,架在脖子上的短剑只要稍微动动,便能要了他的性命。他放弃了抵抗,手中大刀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