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大多数都是外村人,不了解情况,如果是本村人,虽然没见过文雪柔此时的模样,但一看村里突然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美女,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而之所以来排队,也不过是想近距离看看而已,结果前面的几个外村人惹得文雪柔不高兴,见她冷着一张脸,便是本村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装了粥就走,也不看碗里是多是少,大不了去另外两口大铁锅那再排一次。
吃完早饭,大多数人都开始休息,少部分人依然忙碌,像文雪柔这些帮勺和切墩的,自然还停不下来,依然在挥舞着菜刀,处理大量的配料。
时间很快到了上午九点,这个时候一堆配料才准备的差不多了,一群人才有了时间坐着休息,喝口热茶或是米酒。
小妹跑来坐在文雪柔身边,姐妹俩人说着话,周围有不少人一边偶尔喝口茶或是米酒,一边偷偷往这边望上两眼。
毕竟谁也不是笨蛋,便是没人告知,只要看一些人的态度,也能明白过来,此时再想想第一眼看到美女时的惊艳和蠢蠢欲动,或许心里有些膈应,但却没多大的恶心,反而有种释怀感,只是这种释怀感便是连自己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稍作休息,在祭祖吉时即将到来之际,祖庙前的空地开始清场,不是本村人都退到空地边缘观礼,而文家村人,则男女分列,根据血脉亲疏,由近至远列好队。
每年都要进行一次这样的活动,文家村的人都是驾轻就熟,很快就站好了自己的位置,便是新出生的婴儿,也被自己的妈妈抱在怀里。
最近几年,文家村的人口有所增加,这祖庙前的空地倒是显得有些拥挤起来,大家都站得很密,只留出侧身宽的位置,以示区分。站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文姓本家;文雪柔的父亲文定国,二叔文定山,三叔文定河,列在最前,后面一排文氏本家的新生一代,文雪柔等人。
文雪柔虽然从家族谱中迁到了女氏谱上,但总的来说还是现在文家的长女,所以依然是列在第二排最前头的位置,边上再根据男女年幼顺序,一路排下去。
再后一排,就是文母,二婶三婶,还有那些嫁出去的姑姑之类的,不管是嫁进来还是嫁出去,根据血脉亲疏,只能算是半个文家人。
族谱上的祖训就是这么规定的,后人也不好更改。
村里的族老不在队列之中,而是坐在祖庙门前一侧一字排开的靠椅上。族老一共有六位,其中四爷爷也在其中。四爷爷在这一列之中算是最年轻的,不过六十多岁,其他五位都是七十往上,最老的一位已经九十多,近一百,全村大多数人都要叫声太爷爷,如果辈分小了,就要叫祖爷爷了。
十点刚过几分钟,祭祖的吉时到了,族老中走出一位,站在祖庙前的空地上,展开一张白布,上面用毛笔写着祖训,便念了起来,下面的人乖乖的听着。花了几分钟,祖训念完,就到了上香的阶段,头香是身为族长兼村长的文家老二文定山,走进祖庙,朝着祖先牌位三拜九叩之后,三柱香插。进香炉之中,就算完事。
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是长孙紧随族长之后上香的,可现在嘛……就换成文家老大文定国上第二柱香,接着就是文家老三文定河,第四位才是作为长女的文雪柔,再下面就根据男女年幼依次下排,然后是文母二婶三婶姑姑等。
等文氏一脉的本家上完香之后,就轮到支脉旁脉了,这一脉人更多,但他们的香不能插。进祖庙之中,只能上在正对着祖庙外的一口半人高的香炉里,而且也不用每个人都上香,只要选出家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就成了,这人,自然就是各家各户的顶梁柱了。
到了旁脉这里,礼节也简化了许多,不用行三跪九叩之礼,只要弯腰躬身三次就成。待所有人上完香,作为文定山以族长的身份上去说几句话,勉励现在,展望未来,这祭祖就算是结束了。
毕竟是传承了一百多年的传统,多多少少都在往更简洁的方向变化,少了许多繁琐的礼节和内容,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就是传统流失,而在文家村里人看来,估计也会有些感叹以前怎么怎么样,现在怎么怎么样,但总归时间在流逝,世界在进步,或许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的,文家村估计连祭祖这活动都会逐渐遗忘了,便是不遗忘,也会变得越发简洁起来,例如去除念祖训和上香这一步骤,或许也就变成了纯粹的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