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母离开去询问菜谱的时候,文雪柔举着电话,耐心的等着,原以为她娘只是找到她四爷爷,询问下菜谱而已,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那边的电话声音换了个人,她一下就听了出来,这人正是教她厨艺的四爷爷。
这让文雪柔有些埋怨她娘,怎么直接就把四爷爷找来了?要是她四爷爷问起她是谁,她该怎么回答?正当她脑中急转,寻思着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的时候,却没想到,这四爷爷拿起电话,也没询问她的身份,居然开口就直截了当的问她需要哪道菜的菜谱。
这让文雪柔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此时正躲在阳台打电话,屋里人都还等着她把最后几道菜的菜谱确定下来,所以也没有细想,只是用恭敬的语气,询问了几道记忆中比较模糊的菜谱。
在文家村,祭祖是一直保存下来的传统活动,四年进行一次大祭,每年年初,年前一个月进行一次小祭,而每次祭祖,都是文家村的一次狂欢,全村人都要一起动手帮忙,妇女负责处理食材,男人负责布置会场,还要搭个戏棚,请人来演戏,以往没钱的时候,都是找村里几个老戏骨来演,最近几年有钱,在村长,也就是文雪柔她二叔的带领下,请了外边的唱戏班子来唱戏,将祭祖办的越发热闹起来。
不过,这些也就只有那些上了年纪,喜欢看戏的长辈喜欢,年轻人和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祭祖时能吃到十分丰盛的大餐,全猪全羊全牛就不多说了,各种菜式也是平时十分难见难以吃到的。
而且,四年一次的大祭和每年年初年前的小祭所列的菜谱也是很有讲究的,每道菜都有各自的寓意,绝对不能让小祭时出现的菜出现在大祭上,同样的,大祭时的菜谱和小祭时的菜也是不能相同的,这就让掌勺的厨师必须掌握上百道特色分明的菜,而文雪柔作为每次祭祖时的帮勺,她所知道的这四十道菜普,其实也不过是祭祖时那些菜谱当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而现在在这外面,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文雪柔需要能够镇住场面的大菜,她所知道的一些菜在她看来还不够,只能找村里代代相传的掌勺厨师询问了。
其实,文雪柔的厨艺早在村里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全村人的认可,甚至四爷爷因为年纪大了,有次还当面询问过她的意思,想让她接掌掌勺厨师的位置,只是后来她考上了大学,这件事也就搁浅了,四爷爷还因此而可惜了一段时间。
不过,对于山村里的人来说,能考上大学,显然远比当个厨师有出息的多,所以那段时间,四爷爷是逢人就夸她聪明,讲她跟着学厨的时候有多厉害云云,一副伯乐识马,予以荣焉的感觉,但这也不过是长辈喜爱晚辈的一种情感表露罢了,而至于现在,估计在她离开之后,四爷爷已经在村里另寻继承掌勺的人选了。
询问结果很顺利,文雪柔拿到了大祭时的两道大菜;这大菜,也就是祭祖时最后上的镇场菜,制作的过程麻烦不说,食材也是精挑细选,丝毫不能马虎,而且这样的大菜,也只能给村里辈分最大的那一桌吃,文雪柔因为是帮勺,有幸吃到过一次,从此对那道菜的味道就再也难以忘怀。
这一次选这两道大菜,一来是镇场,二来其实也是她自己想吃,正好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制作过程麻烦,和食材的挑选,司空烈说了会帮忙,让她尽管上,那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询问结束后,文雪柔十分恭敬的道了谢,四爷爷从小就对她很不错,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上次回去又匆忙离开,加上身份的问题,她还有些遗憾没有去看望四爷爷,此时也只能通过电话,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孝敬。
四爷爷在电话那头也没多说什么,临末了,只说了一句:“女娃娃,发达了要记得村里人啊!”这话说出来,尤其是开头那称呼,听在文雪柔耳中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但后面这句话,却无意中提醒了她,让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过,这个主意还是要等饭店起来之后才能实行,现在也说出来有些太早。
挂掉电话,文雪柔回到屋内,将最后几道菜的菜谱补充完整,然后把列好的菜谱交给了司空烈,让他去准备。
接过这张菜谱单,司空烈看了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菜谱是没什么问题,可要这么多竹子干什么?”
文雪柔说道:“这些菜,都是我们村里代代相传,一代又一代的厨师研究出来的,而我们村周围都是竹山,就难免有些菜和竹子有关。”
说完这话,文雪柔又叮嘱道,她需要的这些竹子,不管是香竹叶还是毛竹杆,那都是一些菜中的必需品,一定要保证新鲜,否则晒干的竹子,那里面的竹香也就差不多都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