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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佳人有约

一处邯郸的老宅内,四下无人,高见看到了一个姑娘,站在一棵古树下,风姿绰约,却是端平郡主。高见一怔,说道:“郡主深夜相邀,所为何事?”端平郡主说道:“其实,我已经跟踪高帮主数日了。你们当时去了北代国故地之事,我已尽知。”高见陡然想起那时客栈里,与常海兄弟相遇前,桌边曾有个戴斗笠的人,一时恍然。

高见说道:“郡主深夜来此,所为者必大。”端平郡主说道:‘所为者,未必可以如愿。你说,我如果不是郡主,会不会少些烦忧?‘高见一呆,说道:“郡主此言何意?”端平郡主说道:“朝廷之事,推诿者众,担当者寡。谋战者稀,谋和者稠。”高见略懂,说道:’谋和,迁都还是和亲?“端平郡主说道:”和亲?北部胡族一贯反复无常,和亲也是徒劳,日后必反。不过是延缓几年,还是要打。渤海国就是个例子,嫁公主过去未及五年,就此反叛。那嫁过去的公主,随即自尽而死,渤海国入侵依旧。“

高见说道:“如果迁都避让,又当如何?”端平郡主说道:“迁都避让,无非是南下洛阳,或西去汉中,中山或邺城一带,也难以抵御骑兵突袭。”高见说道:‘既然和亲无效,进攻无望,那迁都也不失为上策。“端平郡主缓缓说道:’朝中老臣的基业,都在关中,家中老幼都在此处,若搬迁则伤筋动骨,全部的关中腹地的产业都要搬走,动静太大。而且如果铁兽王乘机南下掠夺长安,则会成屠戮之局。”

高见说道:“有些事难以两全,若不能战,也不能和,那只有撤。”

端平郡主说道:‘你高帮主,面对朝廷军队来袭,也只能暂避锋芒。可是你们毕竟人少,区区几百人,搬迁容易。而朝廷一旦搬迁,则国威震荡,君王威信大减,百姓要承受颠沛流离之苦。何况需要留守大军抵御铁兽王的突然来袭,否则就会任人宰割,搬迁就**间地狱,杀戮满地,饿殍漫野。“

高见看了看这端平郡主,这些时日,稍显憔悴,而不比当初围剿风灵时那般意气风发。高见说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国运兴衰也不是一朝一夕之过,希望郡主宽心。”

端平郡主笑道:“你高帮主,的确是大胸怀。可以容忍昔日的仇家,今日的对头,我可是自愧不如。”高见说道:‘私怨是小,家国事大,这个道理高见还是懂的。“端平郡主叹口气,说道:‘可是,大敌当前,朝中老臣却不如此想,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基业才是主要的,至于朝廷,搬到何处定都,都是朝廷的事情,似乎和他们关系不大。纵使国运兴衰,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家业充实还是家业萎靡之分。”

高见说道:“当此时,齐心外御强敌,内安百姓,中和群臣,确系需要强大的意志和高明手段,不然也是枉然。”端平郡主说道:‘朝廷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四处将军避战者甚重,朝中主和论调甚嚣尘上,迁都风声遍及百姓,言战者屈指可数。“高见说道:”郡主此行,究竟何意?“端平说道:”如果需要和亲,而且是我去,你觉得如何?“高见摇头,说道:‘郡主若去,也无济于事,又何必如此呢?”端平郡主说道:“和亲之举,也不是为了我着想,而是拖延时日,朝廷迁都至洛阳,到了黄河以南暂避锋芒。”高见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毁长城?”端平郡主一时黯然,没吭声。

高见说道:‘郡主心事,我已尽知,可是高见人微言轻,实在是爱莫能助。“郡主说道:‘我不想去,不管是铁兽王是否南下,是否会攻破京师,我都不想管了,不想管了。”高见愕然,端平郡主说道:’自从父王故去,则朝野上下,分崩瓦解,主和者越发增多。我一个弱女子,难挡虎狼之师。就算和亲成功,也不过是个棋子,随手可弃。与其如此,不如我先走一步,抛弃这荣华富贵,去找闲云野鹤也好。“高见见到她居然甘舍荣华,也要拒绝出嫁,真是刮目相看。高见说道:”郡主之难,常人难以想象。“

端平说道:“你高帮主 可以理解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枉那一次同舟之谊。”

高见说道:“既然郡主决意如此,当去何处?”郡主说道:“我当可仗剑走天涯,只是不想去做郡主了。”高见也暗自敬佩,这女子的魄力,优胜男儿。

此时,四周陡然传来了马蹄声,和呼喊声,接着火把亮如白昼,周围出现了一百多人,为首的却是个华服男子。高见行若无事,看了看端平郡主,她看了看这男子,说道:“钟亲王,你可是来的及时,昔日你去漠北剿灭胡族,可不见你来的如此准时啊?”那钟亲王冷冷说道:‘小郡主,你若想不出去和亲,也可以。但是你须答应我的条件。“端平郡主说道:’无耻,我誓死也不会做你的侧室。”高见暗道:‘这朝中之事,真是奇怪,大敌当前不去抵挡,却在此暗谋私利,却叫人费解,也叫人扼腕。

钟亲王说道:“小郡主,你别一意孤行,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我钟亲王说一不二,你若想摆脱边陲风沙之苦,就只有做我的侧室,除此别无他路。”端平郡主说道:‘休想,我端平郡主有死而已,绝不和肮脏龌龊之徒同席共枕。“钟亲王哈哈一笑,说道:“小郡主,不嫁我,原来是和情郎私会来的。”

端平郡主说道:“钟亲王,我今日不想和你纠缠,希望你速速离去,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那时,钟亲王面目狰狞,一时喊道:“给我拿下端平郡主,赏银五百里。”

一时周围冲上来十几个人,直扑端平郡主,端平郡主一时撤后,拔剑出来,怒目相向。

高见当时看不过去,登时一招龙结界出去,龙影盘旋之下,却是火光迸现,火苗乱窜。十几人都是身上着火,满地打滚,周围的军兵都是稍显混乱。那时钟亲王喊道:‘放箭,格杀勿论。“

弓箭手当时蹲下,羽箭如潮射向高见,高见单手回还,这行星环的掌气凝聚,喷发出去。羽箭悉数弹回去,射向了周围的军兵。惨呼声中,一片人倒地,这钟亲王帽子上中了一箭,登时帽子飞去,吓得他登时在众军护卫下,蹲到了地上。高见一时携着端平郡主,窜出了十余丈,没入夜色之中。

高见带着端平郡主,直奔客栈。端平郡主说道:“我去不大合适。”

高见一阵犹豫,毕竟端平郡主曾经和风灵为敌,如果此时和高见回去,恐怕引人非议。

高见踌躇之际,陡然看到一个人飞驰而至,却是古傲东。端平郡主说道:“古师父,你来了,就好了。”古傲东说道:‘郡主,一切安排好了,我们走吧。“端平郡主对高见说道:”我们准备去许昌暂避,希望你有事可以去找我。“高见当时点头,这郡主陡然掏出了一块手帕,交给了高见,说道:’希望你收好。”高见接过来时,古傲东和端平郡主都已远去。

高见收好了手帕,一时进了客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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