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一时看看北天星斗,十分明亮。
高见一时闻得脚步声渐渐进了,似乎一个人慢慢走来,高见看去,却是那天魔星来了。天魔星背着一个人,伏在了他身上,头发散乱,袖子上都是土,神色倦怠,似乎在低声呓语。却是风锦虹。
天魔星看到这破庙,一时背着风锦虹到了这破庙里。
高见早就躲到了破庙后的树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天魔星放下了风锦虹,说道:“你怎么想逃出我的手心,做梦。”风锦虹低低说道:“我不跑了,累死了,这几天都要累死了。”天魔星说道:“你啊,就是我的人,你还能跑到哪里?”风锦虹说道:“你就是干说不练,你碰我啊,你不敢。”天魔星苦笑一声,说道:‘我碰你,我还是想想。“风锦虹吃吃笑着说道:”你不碰女人,你是不练童子功啊,那不是太监该练的武功吗?凡人怎么受得了?“天魔星一时愕然,说道:”你管这些作甚?“风锦虹说道:”地魔星都那样勾搭你,你都没动心,说明你是个异类。“天魔星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得对,我从小就被人欺负,连我哥哥弟弟都欺负我,我父亲也时常拿着鞭子抽我,抽的我遍体鳞伤,没了人模样了。后来我就去昆仑山拼命地习武,练武,不分寒暑。别人在玩,我在练武,别人在吃喝,我在练武,别人在找女人,我还在练武,别人娶妻生子了,我娶不了,娶不了。“风锦虹似乎清醒了,说道:’你练了这功夫,还怎么娶妻,连女人都碰不到,不然前功尽弃了,以前你所受的苦都白费了。”天魔星似乎此时心里话说出来,得到了最大的心灵释放,低低说道:“你也是这路人,不过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没看错吧?”风锦虹几乎眼圈发红,支吾一阵,嘴角抽搐了几下,手都抖了三下,脸上的皮肉颤了三颤,说道:“你没看错,我从小就是受尽了苦,每日里都是做活,练武,做活,练武,不时还需要像男孩子一样,奋力打拼,不分冬夏。都是噩梦,噩梦啊。”
高见想不到,天魔星居然有这样的童年,而风锦虹也有这样的过去,不禁暗自唏嘘。
天魔星说道:“若不是身在江湖,我今夜就要了你。可是我不行,一旦如此,后果不堪设想。”风锦虹似乎轻抚着他的脸,低低说道:‘别傻了,你那些日子都没碰我,今时今日你若动了我,坏了功夫,不说别人,就说地魔星,人魔星,都会吃了你,从此就没了昆仑三星了。“
高见闻听此言,看来风锦虹的确是动容了,罕见的动容,因为她遇到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童年的男人,这个男人曾经带着她走出了几千里路,而对她毫发未动,还监视着人魔星这个大色鬼,不叫他得逞,这都是一般男人做不到的呵护,一种异类的呵护,一种来自男人本能的呵护。
风锦虹似乎真的动情了,喘息声低忱而诱人,胸脯耸动而欲迎还拒,梨花带泪而稍显迷人,欲言又止而款款相就。天魔星真的有点动情,可是此时依旧保持着清醒,猛地推开了风锦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窜出了好几丈远,吁吁直喘。
高见看着两人,都是觉得这世界有时真的不公,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最后风锦虹整了整衣衫,说道:‘你就呆在外面吧,免得你难过。“天魔星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或是个盼到树梢不敢触碰月亮的人,一时独自待在了庙外,久久不语。
此时四处响起了呼啸声,和急促的马蹄声,一时天魔星窜进了破庙,背起了风锦虹,扬长而去。
高见也出了破庙,向西南而去。
雨点从天撒了下来,四处乌云四合,远山早已看不真切,似乎都在哭诉,也在迷惘的讲述着自己的悲惨心事,久久不能释怀。
高见次日,直奔九华山,就此向西就是安庆地界了。高见那时还是不得知鹿锦宁几个人的下落,未免心头焦虑,难以安静下来。高见抵达九华山东麓,看看巍峨耸立的峰峦,一阵唏嘘。
忽然那一处响起了喧嚣声,高见来到了一处山坳,看到了潇湘雨带着人,成轩辕也在其中,正围着鹿锦宁,都灵儿和风俊几个人在此鏖战,打得激烈。
当初,那官军闻得四下里出了变故,就去一时围剿,和潇湘雨,成轩辕带来的人马打得不亦乐乎。与此同时,端平郡主令调人马直接搜寻高见等人的踪迹,一时风俊比较机警,于是带着鹿锦宁两人出了客栈投西而去,准备再和高见在别处会合。可是,这一路却是颇为坎坷,不但要躲避这官军的搜捕,还要对付潇湘雨,成轩辕带领的风灵弟子。此处,潇湘雨成轩辕还是和风俊三人遭遇,在此恶斗。
高见看去,这伙人里也就是潇湘雨成轩辕主事,高见快速接近,直奔山坳里而来。
高见飞身直到了诸人混战的地点,喝道:“都住手。”这一嗓子颇为震撼,周围的人眨眼间停手。
潇湘雨和成轩辕看看高见来了,登时撤到了一边,鹿锦宁,都灵儿三个人看到了高见,都是十分高兴,鹿锦宁几乎喜极而泣。潇湘雨冷冷说道:“高见,你将我们的风姑娘弄到哪里去了?”高见说道:“我不曾在那夜救出风姑娘,她是被天魔星救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潇湘雨冷声说道:‘你真是会编故事,你没救出来,你这几日都去了何处,难道是去端平郡主那里赴宴了吗?“高见说道:”我没救出风姑娘,是我寡不敌众,无需向你解释了。另外风姑娘如今确实不在我这,随你信不信都好。“潇湘雨说道:”你如此说话,当真是口不对心,你说,我们风姑娘在天魔星那里,可有证据?“高见说道:”我没有证据,总之风姑娘不在我这。“潇湘雨说道:”你们真是蛇鼠一窝,对待风灵的大姐居然如此狠毒,先是暗中偷袭,然后是百般刁难,如今是置之不理,鹿锦宁,你说你还算是风灵弟子吗?“鹿锦宁说道:”这几日我们都在躲避端平郡主的追查,没机会看到大姐,随你如何说,我们都没做过亏心的事情。“潇湘雨当时一抬手,就要下令再次上前围攻,高见当时抽出了那把荡魔剑,刷的一声,砍向了身侧的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咔嚓一声,石头碎裂,整整齐齐的裂为两半。周围的人,包括潇湘雨成轩辕都是暗自惊骇,看着高见手里的荡魔剑,登时不敢上前。高见说道:’谁再上来,我手中的剑可不认得各位。诸位,听我一言,如今不比往日,往日里我们不过是江湖纷争,你争我斗,都且另当别论。可是如今端平郡主介入此事,这件事就该从长计议了。如果我们继续内斗下去,恐怕不出半年,我们都会被官军剿灭,只有回奔蜀州,成为他们屠杀的对象。大家说吧,是想去做任人宰割的绵羊,还是愿意去做逍遥的江湖人?”
潇湘雨和成轩辕闻得高见此番话,登时语塞。高见所言是金玉之言,诚如眼前行事发展,如果再斗下去,金陵总坛不保不说,安庆即将陷落,那么官军溯江西上,那么蜀州风灵也只有败逃川中一条路。如果端平郡主继续攻进三峡,就可以沿途直逼蜀州,则万事休矣。
潇湘雨诸人在此面面相觑,进攻之心已经颇为动摇。此时周围出现了马蹄声,和阵阵的兵戈之音,看来是有官军从四处包抄上来,高见说道:“大家分头撤退,再做计较。”
潇湘雨成轩辕带着人,从山路分头撤退。高见带着风俊三人,向西撤退。
这一路可是急急匆匆,比之往日的情形大为不同,甚至颇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