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一行人折向了西北,直奔安庆一带,准备到那里落脚。
安庆是风灵的主要渡口,也是金陵一带的咽喉之地,古来有之。
高见几个人终于抵达安庆,心中稍安,朱星俦也露出了笑容,和几个姑娘也时而开几句玩笑。
桑穆雪看着高见,一时心里想到:“我们究竟到哪里去安身,难道依附于风灵诸人?”
朱星俦也是踌躇满志,却也有点为难,若说去投奔风灵,自然是心有不甘,毕竟自己是风灵旁支,被风灵主脉排挤了十几年,偏居天目山,不得入蜀州,心中难免有点悲切。若说在江湖上飘摇,他和高见倒无所谓,可是带着五个姑娘在江湖上,却多有不便。那时,在和西海僧王的属下周旋时,都是险象环生,稍有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后悔不迭。
高见面对安庆,也是心情复杂,但是比之桑穆雪和朱星俦都轻松得多。
高见对于门派之见十分淡泊,所以对于风灵的旧事也不很在意,不然也不会在当初长佑帮被灭的时候,还能对失忆的风锦虹多加关照,还能对鹿锦宁乐锦怡等人暗中相助,多方维护。这也是毕殊华和楚斐然兄弟攻讦高见的主要口实,高见也无可辩解,也不想辩解。
高见最后还是和几个人寻找风灵的住处,以求安顿下来。
碰巧几个人从一处饭庄里出来时,看到了一个矮子从旁边路过,却是土生。
高见惊诧时,这土生却也眼尖,呼道:“哎,都来看,恩公来了——”高见几个人看去,却看到一侧的一个茶肆里,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四个人,分别是火罗琴,水溟,木槿和金燕子。
五个人看到高见,都是喜笑颜开,同时过来躬身施礼,格外亲切。
桑穆雪和朱星俦看到高见在这里如此受待见,自然也打消了不少的隔阂和忧虑,一时和几个人互相介绍。金燕子笑道:“哦,这位是朱前辈,我等久仰了。近日风闻朱前辈凭借一己之力,困住了龙泰,致使龙泰受了一顿窝囊气,真是解气。”朱星俦苦笑道:“还不是多仗着高见相救,不然我就只剩下这把老骨头了。”金燕子说道:“朱前辈可不老,您是正当年啊。”朱星俦哈哈一笑。
那边土生哈哈笑道:“你们说的热闹,不如我们到分舵暂歇,叙叙旧。”金燕子和火罗琴都邀请高见几个人到分舵暂歇,几个人盛情难却,就此跟着五个人直奔风灵分舵。
那时,一行人进入风灵分舵,各自歇下。当初风灵中人耳目颇多,闻知朱星俦一个旁支高手,就独自建造铜殿,几乎困住龙泰,至其死命,风灵中人都是暗自敬服,尤其是同样深通建造机关陷阱的金燕子,对他更是推崇备至。这时朱星俦不过三十六七岁,比之金燕子也就大十几岁,故而也不算老,不过是他偏居独处惯了,经常自我解嘲,自称老人家,诸人听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一行人直到夜幕落下,仆人才上来了酒菜果蔬,准备庆贺高见几个人来到安庆。
高见自从那风灵灭了长佑帮之后,几乎没参加过如此盛大的酒宴,如今来到此地,看到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孔,自然是微微感动,让了几圈,高见还是坐到了下首,火罗琴和金燕子住持整个酒宴。
酒过三巡,诸人的话匣子逐渐打开,也越发的近乎起来。朱星俦顿时谈兴更浓,主动谈起了高见救出那侍女的过程,说的有声有色,栩栩如生,周围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连身在其中的桑穆雪都暗自喜悦。桑穆雪本就是玄剑门的嫡传弟子,生在苦寒之地,自然酒量颇佳,优胜男子。
桑穆雪此时和大家相处融洽,自然多喝了几杯,脸上红扑扑的。
那时,金燕子说道:“要说机关陷阱,越是朴素,越是难缠。就说朱前辈建造这铜殿,看似简单,实则难挡。如果被困其中,没有外人手持利刃从外砍断铜殿,那纵然有万般功力,也是无从施展。”朱星俦笑道:“当时若没有那宇文廷弼搅扰,我可就困死了龙泰,今日也算是立了一功,可惜功亏一篑了。”金燕子说道:“饶是如此,也吓他个半死,叫他不敢小觑了我风灵。”朱星俦闻得此言,鼻子一酸,几乎垂泪,急忙忍住,说道:“别如此说,我不过是旁支弟子,旁支弟子。”金燕子说道:“无论如何,朱前辈都是大功一件,我们共同敬朱前辈一杯。”这金燕子也是藏边人士,从小就喝酒,可谓是天生海量,自然是连连干杯,叫诸人一时侧目相看。
诸人又喝了一杯,火罗琴说道:“高帮主,你是如何想到去天目山的呢?”高见说道:“那时,我闻得消息,可能朱前辈会有麻烦,于是我就赶奔天目山了,其实也算是心血来潮吧,并无多大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