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子百家。

儒家、道家、佛门、墨家、兵家、阴阳家。

各有传承。

陆子攀穷苦出身，却能以一介白身到如今国子监大儒，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将大周抬至与大秦、大唐以及大明相等的层次。

所以他绝不是自称的所谓迂腐书生，即便是武宗皇帝苏望仙，也得尊称一声先生。

如今大周皇朝，儒家浩然正气，把持朝廷庙堂，以扶龙术帮助凝聚一国气运。

这种人，已然不异于儒家圣人。

苏望仙又怎会得罪于他。

眼下好言相请，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陛下日理万机，陆某不便叨扰。”

陆子攀摇摇头，神色淡然的道。

“先生心切，朕如何不是感同身受，渊儿是朕之皇子，身负儒家气运，如今却死于冬狩。”

“朕已诏令吏部、兵部以及刑部三司会审，另着骁骑军赵秉忠前来见朕。”

“最多三日，必然会给朕与先生一个答复。”

苏望仙负手在身后，迎着刺骨的寒风，身躯之外气势凛然，一双眼眸内，平静如常。

大总管杨成化手捧着一件明黄大氅，身形微躬，站在身侧，想要给他披上。

却被苏望仙摇摇头拒绝掉。

以他武道大宗师修为，这点寒气实在不值一提。

“先生，无需多言了，随朕一道，入书房，望仙也有许多事情想找先生讨教。”

听到这句话。

陆子攀神色间那一抹固执，顿时柔了些许。

他崛起于文宗皇帝年间。

看似年纪不大。

其实早已快过七十。

只不过儒家文气，大周气运加上圣人修为，时间才难以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而苏望仙也是他弟子之一。

口中所称的先生，不仅仅是对他地位所崇，更是因为他其实就是陆子攀的门下。

“陛下盛邀，陆某不敢推辞。”

沉默了片刻。

陆子攀一挥长袖，从半空踏步而下。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太安宫前，身上那股霸道绝然的气势，渐渐敛去，落地的一刹那，似乎又变成了先前在书院抄写圣人古籍的那个青衫儒士。

“先生，请！”

苏望仙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子攀点点头，随他一同往太安宫内走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

先前闻风而动、如临大敌的宫城禁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齐刷刷如潮水般退去。

而站在御道之下那个身披黑色大氅的沈貂寺。

身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佝偻下去，如一头深宫内的老猫，慢步回到长廊下。

至于藏在宫城各处，那一道道惊人的气息，也是悄无声息的离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

“金刚、指玄……”

“儒家浩然文气、道门清静之气、佛门巍巍慧气，还有墨家如炬匠气。”

谁也没察觉到。

含象殿顶，苏墨手握一枚玉符，将那些隐藏的身影尽数收入眼底。

先前在午门外刺杀指挥使祝宗时，他还未曾有如此感受，眼下踏入宗师境界，他才知道，这座太安宫内，竟是有如此之多的高手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