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算是摸着刀枪长大的。6岁前在老家和母亲生活的时候离大爷家很近 ,几乎是每天都和大爷一起练功,也正是在那个时期,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后来随着父亲的逐步升迁,母亲带着我去到了军区家属院和父亲一起生活。那里有很多军人家属集居在一起,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军人最讲实战性,那些军属的子弟自小耳濡目染,受长辈们的言传身教,都有几下子真功夫,下手更是一个比一个狠。我父亲本身就是家传的武术,只要是有空,便和我实战性的对练打磨我的体魄和耐力。再加上臧叔就一个女儿小铃,不喜欢舞刀弄棒的,臧叔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我的身上,压箱底的功夫也都悉数传授给了我。传统的武术加上军队的那种特战技术,再加上长期和军人子弟们的嬉戏打闹,及至后来在H警校生活的几年;于课内课外接触到了更多的功夫种类,拳击、泰拳、跆拳道、柔道……我的肢体反应早已经是快过了大脑。
从黑影进门到那道寒光临头,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如果说是我反应够快,也不能否定含有运气的成分在内。总之,运气爆棚的好,我脑袋一偏、身体一探的同时,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那只持刀的手腕。躲闪和防御控制,同时到位。
“嘿!……”我两腿度劲,屁股虚坐在椅子上,力气由脚底到腰到手臂传到十指,紧紧地扣住了那只腕子,寒气深深的刀刃停在我的左肩头上面。入眼看见的是刀把的护手和黑枯的鬼爪,鬼爪如枯树的老根,护手上面刻着篆文。
“嗯!……”对手单臂一加劲……
“嗯!……”对方用的是刀,我不敢犯险借力打人,只能是打阵地战用蛮力对抗。我此时已经完全离开椅子,脚下三七步立地生根,对方虽然力气奇大,我却是双臂对单臂。即使这样,那刀锋一丝未进,我竟也丝毫没有扭动他的腕子。
这较劲的工夫,我借机看清了他的脸,正是我在灵山站台遇到过的那位夜游。而夜游的脸上则布满了惊异。有如抓兔子时候被兔子给咬了手的那种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到这也没超过两秒的时间。夜游“嗨”的一声,左手一拳对我鼻梁打来,那持刀的右手力道骤然减了下来。我顺势双腕逆时针反拧,身体微侧,右肘尖点向击来的拳头。
本来夜游的功力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只能是说我运气“太好”了,他是双手两路分别出击,而我却是双手两臂始终拧成一股劲。这一下,夜游吃了亏了,我这整体一劲控制他手腕的同时,连带了借劲还击。
“咯噔”夜游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撞到我的肘尖。“锵啷”,刀子落地,“呀!”夜游吃痛退步,龇牙咧嘴的用右手搓弄左手。我的肘尖也针刺一般的疼,但是我紧咬牙关哼都没哼一下。
我想弯身捡刀,疼痛感却已经扩散到全身。索性便挺直了腰板,假装金刚不坏之身,对夜游瞪着眼睛,暗中却在深呼吸,缓解疼痛。
夜游羞恼成怒,作势要再次冲击过来……
“夜游住手,”曹判官他们几个鬼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这人是我们的‘客人’,不要再打了。”
曹判官急的站立起来,城隍和黑无常则上去抱住了夜游。
“这小子曾经和我动过手,”夜游气呼呼的,“他是什么来头?曹大人,不是卑职失礼,刚才一进门发现他,我是怕他对大人不利。未及了解情况便出了手,还望大人海涵。”
“哦!你听我说……”曹判官将始末讲述了一遍。
听完曹判官的解释,夜游面色缓和了下来,杀气皆无。但是又换上了十分不忿的一副嘴脸。
“曹大人、八爷、城隍大人……”夜游一拱手,“此人很有些异常……”将和我在灵山站台交手的事情,按他的角度讲了一遍。
“此人在肉身的时候就能看到阴司办案,而且魂魄到了阴曹,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夜游接着说道,“几位大人,你们毕竟对他还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是否有什么目的?这个,不能不慎重啊!”
听夜游这么一说,曹判官等三个鬼也感觉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一时陷入了沉思。
真是到了哪都犯小人啊!我心里暗骂,却想到如果得罪了夜游,解救小薇他们三人的过程中就无形增添了一个阻力。本来在阴司里面,初来乍到的就没一个朋友,这下子先树了一个敌,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