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照顾我,说不用走那么远补票了,在餐车上面多开四张晚餐票就行。 ”梓垚在餐车柜台处喜滋滋地对我们喊道。
四杯比水还淡的牛奶和几片干巴巴的面包片,摆在我们面前。虽然很坑人,但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不受座位的限制能够团结在一起。 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淡化了很多。但是,静下来以后,挥之不去的压抑感,仍然困扰着每一个人。气氛又沉默了起来。
火车“呼呼呼……”地跑着,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奇怪的事情再没有发生。我们警觉的防线渐渐松弛下来。“你们听说过‘旅途综合症’吗? ”桑歆打破沉寂说道。
“知道这个, ”梓垚立马回应着, “……表现出片段的幻想、妄想、幻觉及激烈的言行紊乱。此病的发作持续时间往往不长,几小时到一周内即可自行消除…… ”
“我们有没有可能就是患上了旅途综合症呢? ”小薇突然兴奋地说道。
原本一种很糟糕的症状,此刻却被几个人当成了“解扣 ”的良药。然而我的心中却没有那么“乐观” 。前天的那场梦境,和今天发生的事情非常的吻合,这又怎么解释?难道说: 我的“发病”原理要比他们三位复杂吗?再者,四个人会一起突发症状?小薇是女孩子,体质稍弱,但是我们哥仨可是强壮的男子汉啊。特别是我对自己的体魄非常的自信,不算是武术世家,但也是自小习武。警校那几年,身体素质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心理素质也是必修的课程。这几天的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看着他们越来越是释怀的样子,特别是小薇那笑魇如花的脸庞,我不忍再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头越来越是强烈。只盼望火车平平安安的赶快靠站,下一站无论是什么地方,我们都要下车。离终点站已经不远了,坐汽车也罢,走着去也罢。总之,不能把自己困在火车里,能左右我们的行动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已是午后4点多钟,初春的暮日,暖暖的照进餐车。 可能是身心彻底放松的原因,他们三人显出了疲态,先后趴在餐桌上面呼呼大睡。坚持了一会儿,我的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我努力地提了一下精神……不行,我不能也睡着……火车可能就快靠站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
突然“轰”的一声“闷雷” ,将我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额?怎么这么黑?随即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外面下雨了,还打的雷,所以很黑……转而便感觉出不对劲来。
我根本就不在火车里面,而是躺在地上,四周还一片漆黑、寂静。我旋即坐了起来,这不会又是在梦中吧?我“啪”地拍了一下脸颊,有感觉!有感觉啊!这是真实的感觉,绝不是做梦,更不是幻觉。
哎呀!小薇和我那俩兄弟哪?我顾不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首先想到了他们三人。 我唰的一下站立起来,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黑暗,周边灰蒙蒙的,已能看的清楚附近——目力所及之处,左三右四、横七竖八地或趴或卧着很多人,都是一动不动的。我将身体转了一圈,10多米开外,左边方向是那列火车。其余能看到的远处是大山,近处是石头,再就是树木。再远就看不清了,被好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所遮掩。抬头看天,更是一片黑,连天是圆的还是平的都看不出来,根本就是没有天的节奏。
我稍加思索,一摸口袋,手机不在。还是先喊一下吧:“小薇……梓垚……阿歆……” 我没心情解谜,用最直接的方式开始了寻人。一边不停的喊叫,一边向最近的趴着的几个人影走过去。随着我的喊叫声,一些人影开始蠕动起来。也就在此时,四面八方“咕咚咕咚”地传来无数的脚步声,看不清有多少黑影从朦胧中围了过来。
只听到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叫道: “一个一个的都不许动,给爷爷放老实点,‘劫命’啦…… ”
“劫命,劫命,劫命 ……”无数的怪叫声,鬼哭狼嚎般附和起来。
我正惊愕的不知所措,一个如滚雷般的声音压过了全场: “听我的命令,把所有的亡灵集中起来,到西边的空地上点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