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独孤娴在翻阅六合县志时,偶然看到一句话:‘独孤雁托于六合之地,遗三策于野,久未知闻,然独孤三策确有,昔滁州之王显可为证,然其地如何,不得而知,后人见察。“
独孤娴招来了诸人,向诸人展示这县志内容,程雪干说道:‘昔日曾闻,自从独孤雁和拔列群在那次事件后,虽得以存活,然不得宇文泰重用,几乎郁郁而终。而独孤雁后来几年,却是在滁州附近安度,不想确是六合之地。“拔列宏说道;‘独孤遗策,究竟所留着为何?”
那时,萱郡主说道;‘我们只好去招招了,说不定真有什么惊天动地之策。‘独孤娴说道;“我想未必是什么惊天动地之策,或许是对那覆野策的一宗弥补,或是改良之策,亦或是兵书利器之类。”鹿焉说道:’郡主所言,确实如此。这昔日覆野策太过阴损,这里是独孤雁最后所处之地,该是忏悔之所,多半是对于昔日覆野策的改良办法。‘当时诸人赞同,一时都去查访这独孤遗策之事。
六个人一起骑马西去直奔六合县。六合县不大,地理位置却极为关键,东临扬州,西濒滁州,北倚天长,南面和建康隔江相望,可谓是交通枢纽,十分显要。
当时六个人直抵这西面六合县,打听之下,少有人知悉独孤雁的故居,看来他晚年不喜出门结交朋友,或是刻意隐瞒自己身世所致。
最后他们偶然在北郊荒坡上,看到了一个牧羊老汉,问起了独孤雁的事情,老汉当时停下了赶羊的鞭子,想了想,说道;“哦,你们说的是当初在长安逃难过来的独孤雁,对吧?啊,此人却是在这里待过三五年,后来就得病死了,而且整个人很颓废,不喜说话,据外人讲脾气很差,终日酗酒度日。唉,可能是经历了什么不顺之事,难以转过弯来吧,那时候我们也知道他的故居,哎哟,就在前面,你看那个山坳下面有个村子,那个村子都没了人,即是个废村,门前有个铁做的匾额的地方,即是他的故居。”
当时,几个人向老伯道谢,骑马直奔前面的小村,村落靠东果真有个人家,有个铁做的匾额,此时早已看不清字迹,锈渍斑斑,当时程雪干一时窜起,砰地一声,把匾额震落,接在手里,交给了这鹿焉。
诸人不解时,鹿焉使出了炎火劲,竟然喷向了那铁做的匾额,这匾额宛如立刻被翻新了一般,竟然立时就脱去了锈迹,显出了两个模糊字迹,却是“独孤荒人”四个字。
当时独孤娴看到四个字,暗道:“仅凭弟子,就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后悔当初之事,在此自称荒人,与废人无异,至此看来他后半生定是在忏悔和悔悟中度过。‘
当时鹿焉抛下了匾额,程雪干抖抖衣物上的锈迹,伍梦妃笑道:‘你看你们俩跟小孩子似的,一唱一和的,配合如此默契,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做铁器翻新的呢?’诸人都是捧腹大笑。
随即几个人进入了废宅,当时独孤娴提醒道:“他虽然自称是荒人,可是这里却未必没有凶险,大家切记,不可任意拉动窗帘,推动其他物事,以防不测。‘几个人点头。
几个人进了正中的一个屋子,里面是一个大书架,早已没了书,灰尘遍布。
那时,独孤娴到书架前,看了看推了推,纹丝不动,忽然拔列宏发现这书架似乎是两个接到一起的,一时叫诸人退后,一手劈风掌,击中了这书架正中的地方,格格声响这里却是书架左右移开,显出了暗洞。
那里几个人点着两个火把,拔列宏和程雪干各持一个,下了暗洞。
暗洞里颇为昏暗,前面十几级台阶下去,就看到了两个门户。一个写着悔字,一个写着为字。
诸人驻足此地,看来这是两个境界,为则有悔,悔则不敢为,此为两难。
独孤娴说道:‘你们四个人进这为字门,我和他进悔字门,到时切记注意安全。“
几个人点头,分头行动,当时程雪干和拔列宏同时击穿了石门,两拨人进入这里。
不说萱郡主一路,且说拔列宏和独孤娴直入此地,顿觉十分阴森,四处都透着点点的绿光,似乎是萤火之气,他们一时走出了不远,就看到一处圆形石室,却也是按照伏羲六十四卦位排布而成。
当时独孤娴稍通,一时踩着云步,念着“大有同人,无妄归妹”等等的名字,拔列宏想起当时荀伯的教训,自然不敢大意,随着她缓步向前。
独孤娴突然停步,在一处石壁边驻足,说道:‘所谓亢龙有悔,这悔字该是对应谦卦位,就是这里。“拔列宏当时说道:‘娴姐,我来吧。’当时他拿过了她的火灵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捅向了石壁,同时左手姿势在前,以备不测。当时一剑捅去,却闻得格格声响,石壁开启,显出了一个屋子。
当时拔列宏提剑,拦着独孤娴的腰,走到了那里,那里却是个书案,书案上摆着一个不大的铁盒,似乎是什么机关,还有一封信摆在了书案上。
当时拔列宏一时来打开了书信,看到了上面写着:“昔日杜珣义,元英潜制定了狠毒之策覆野策,我当时已有所保留,觉得此计太毒,一恐祸及自身,二恐流毒于后世,甚为矛盾。后来杜珣义,元英潜执意非要将此通报贺拔岳,我等无法,只好从之。不想事不谐,反遭泄露。当时我怀疑是宇文泰所为,因为其与元英潜不睦,朝野尽知。后来这事闹开,杜珣义和信拔陵逃遁时被杀,元英潜逃至吐谷浑避难未遂,只好逃亡葱岭,自立门派山潜道。我和拔列群因为是胡族之人,也不是主谋,在当时部族的掩护下,撤离长安,东逃至此地,不想拔列群病逝,为我独活,心实 不安。当时我已闻得上三道因此进攻山潜道,其事不谐,而此时迁延日久,杀戮甚重,宇文泰高欢借故挑起事端,是为东西魏立。我此时病入膏肓,深恨三人,一为元英潜,是其一心贪欲,制作出覆野策,置我们与如此窘境,再则是宇文泰高欢,宇文泰卑鄙挑拨是非,导致事泄,致使我们都无颜苟活,高欢却乘机谋害贺拔岳,将关西部族置于分裂屠戮之地,而其自立为王,甚为可耻,宇文泰亦如是。当此危难之刻,我寻得滕州匠人,制作奋天弩,三只弩箭皆当时无敌,但有缘人,进入此地,夺得此物,当杀三贼,我生心愿足矣,如事不谐,也可自行处置,为此聊表心意,殊为憾甚。“下面写着具体的用法,那时这东西很便宜,可以套在下臂上,稍稍一扣腕子,就可以拉动机括,射出这弩箭,当时独孤娴将此物套在了左侧的下臂处,两人准备撤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