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之畔,一处叫做鲍峡的小镇,在夜幕降临之前,远处的山端还弥留着淡淡的红霞,镇子里的炊烟还微微的摇曳,四下里静了下来,而不远处却飘飞着乱鸟盘旋归巢的响动。
当拔列宏走近这鲍峡小镇的时候,却是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这镇子宛如死镇,只见炊烟袅袅,而不见行人在街头攒动,这阵子仿佛只看到街头的酒旗摇拂,看不到家家的烛火闪烁。
拔列宏面对此种的情景,心头一震之间,看到了一处的小客栈里,那店家和小二都倒在了柜台里,死状很惨,眼睛都没有合拢,整个客栈里的七八个客人,尽数毙命,尸体都堆在了这狭窄的柜台之内。
拔列宏不由自主的按了按腰间的刀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的死人,才出客栈北去。
客栈之侧的一个布庄,两个酒庄,三个杂货店,四个茶叶铺,都悉数如此,无一例外的出现了死人。
这鲍峡小镇,似乎整个所有的三百多人,都是死于非命,不知何故。拔列宏暗道:“这是何人所为?居然如此狠辣,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看看四下里飘摇的酒旗和店铺前的红绸带,心头一时恻然。
这江湖似乎不太平了,拔列宏推了推刀柄,当此关头,他也无心在此喝酒住店了。
他沿着这街头,直奔东去,渐渐抵达东镇口,一处棺材铺前。
拔列宏猛然听到了棺材铺的响动,却是一震:”真有活人?“他一时冲进了棺材铺。
棺材铺里一个角落,一个没盖盖子的棺材里,出现了淡淡的响声,像是有人穿衣的窸窸窣窣的响声。
拔列宏喝道:‘谁,站出来?“那里的人却是惊呼一声,似乎很害怕,在里面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个乞丐。我很穷的,没有半吊钱,我是路过的,路过的——“拔列宏向前缓缓移动几步,看到那里果真蹲着个小乞丐,衣衫褴褛,就在棺材里,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看拔列宏一眼。
拔列宏说道:‘你何时进去的,怎么就躲在里面,没被歹人察觉?“小乞丐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是来讨饭的,可是这里老板当时出去了,我走进来的时候,那伙强人还没有进来。后来外面传来了喊杀声,我就吓得躲进了棺材里,我不敢动,后来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了,我就吓得不敢出来,还费了好大劲,合拢了棺材板。接着外面没动静了,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我觉得气闷,就奋力推开了这棺材板,就遇见你来了。“拔列宏叹道:‘你算是幸运的,可是如此说来,你也没看到,是何人进了镇子,杀光了所有人?”小乞丐吓得双手抱肩,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不知道,那伙歹人好凶的,杀了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死了全镇的人吗?“拔列宏看看小乞丐,见到他也就十三四岁,又一时将他从棺材里搀扶出来。
小乞丐看看这拔列宏,身材魁梧,带着弯刀,好像是练武的,一时说道:“哥哥,你教我练武吧,这样我也就不怕那些坏人了。‘拔列宏看看他单薄的身子骨,说道:’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十分不安全。‘
小乞丐吓得慌忙向外跑,直朝东去,可是没过多久,拔列宏就闻得了冷箭之声,接着这小乞丐无声了。
拔列宏十分惊骇,直奔东去,看到了地上的早已死去的小乞丐,扫视四周,不见人影,暗自心道:‘这货贼子,如何嚣张,竟然当街杀人,如此不留活口,难道是为了什么紧要的事情吗?哎,这个小乞丐其实也是毫不知情,你们有何故如此狠辣?这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当时拔列宏低头看看小乞丐心口插着的飞镖,却是寻常之极,毫无特征,和寻常街边打把势卖艺用的飞镖毫无差别,看来此人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身份。
拔列宏看看死去的小乞丐,登时心如刀割,摸了摸小乞丐的头,暗道你这么小就去了黄泉路,真是可惜。他陡然闻得西北角,出现了人影和细碎的脚步声,心道:‘难道凶手并未走远?“拔列宏撤出了弯刀,直接操在手里,直奔西北角的一处矮墙之侧。
这矮墙是个土墙,塌了半边,从此过去,就是个小巷,十分僻静。
拔列宏小心翼翼的穿过了这不长的小巷,却不见人影,心头疑窦丛生。他想了想,心道:“这汉水之滨,如此东去已经濒临襄阳,也没听过什么悍匪马贼在此盘踞,会是何人在此杀人越货呢?不对啊,这里的财物也未见多少损失,那客栈里还有不少的散碎银子,可是他们为了什么屠戮全镇呢?‘
拔列宏在小巷口,四处踅摸,朝着东边,看到了一个宅子,宅子里的没有动静,似乎是废宅。
他越过了墙头,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吱吱吱的叫声,到了门口,才发现那里有几只老鼠在啃噬门板。
老鼠见到他来了,登时窜走,没入了土墙角落里的沟壑去了。
拔列宏终于没看到那里的任何人迹,自然找不到凶手,于是准备出镇,前面都陡然出现了马蹄声,他顿时蹲下身子,探头出去,看到了一队的汉子骑着马,掠过了镇子,却在前面不远处,陡然歇了马。
一个人在马上说道;“不对啊,这怎么镇子里的人都死了,没一个活的,真惨。”
另一个人说道:‘这是何人所为,难道是火乾道干的?‘当时拔列宏心道;“火乾道不是在信阳吗,难道到了这里屠戮全镇,到底所为何事呢?”火乾道和昆仑,轩辕,终南,崂山,青城,神秀,无极,并列为八大道门,可是这昆仑,轩辕,终南被称为上三道,崂山青城,神秀和无极被称为中四道,唯有火乾道因为弟子良莠不齐,被称为下道,深受江湖之人的鄙夷和漠视。
中四门有一个共性,他们的长辈几乎都在二十多年前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进而几乎尽丧,导致各派青黄不接,后辈弟子至今都是自学自悟,其中以青城为首,四位师尊尽数死去,无一幸免,崂山神秀也不遑多让,要数这无极门稍显脆弱,原来就人手凋零,如今更是左支右绌,无法为继。
要不然,以四派的鼎盛时期,也是可以和昆仑终南轩辕分庭抗礼的,但是如此却只能仰人鼻息,看着他们的上三道脸色而苟延残喘,十分不舒服。
火乾道本来人数就不多,加之女弟子较多,故而在几派之中实力最弱,出于末端。
先前说道的人说道:“这火乾道也太嚣张了,这火娘子是不是要激起众怒啊,这小娘们,可是火辣,还去修道?‘后一人叹道:”你知道啥啊,这叫做浑水摸鱼,火娘子什么时候缺过男人,你看她搔首弄姿的 什么男人能扛得住三个回合?‘前一个哈哈一笑,说道;’也是,火乾道立足信阳时间不短了,也未见有如此的大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后一人说道;“火乾道的人,自然是无法无天,总有人会管的,走吧。”前一人说道:“也是,明天我们还要赶赴襄阳,走吧,别耽搁了。’
这队人呼啦一下,尽数骑马奔出小镇,朝东奔去。
拔列宏向东看去,这伙人像是湘西的人,身份不祥,此时看来是去襄阳办事的。
拔列宏在夜幕的掩护下,向东而去,在三十里外的荒郊,看到了这队人的尸骸,全数毙命。
拔列宏都傻了,检查一遍后,却是没有喘气的了,心头一闪,想起了适才那个人影,暗道:“难道是他所为?‘拔列宏看看这伙人的装束,也不像大门派的人,一时恻然,向东走去。
直至舒家集,早已是天明时分,这里却没有半个死人,一切如故。
拔列宏长出一口气,到了一处客栈,要了几个馒头和一碟牛肉,狼吞虎咽下去。
那时,外面传来了骚乱声,一队人从门口掠过,弄得尘土飞扬的,一个卖包子的老伯嘟囔道:“哎哟,真是肆无忌惮,横行无阻的吗,还怎么做生意,关门歇业算了。‘拔列宏当时一抬头,好像看到那些人是身穿红衣的,隐隐就是火乾道的装束。火乾道据说都迷信火,火即是命,故而从上至下都穿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