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商业街前的咖啡馆外。
周日的黄昏,这里本该人潮如水,再不济也应该有不少的顾客光临,但事实上此刻咖啡馆的门外只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坐在门框上。
老人身穿一套精致的灰色西装,内里是一件灰色的马甲和雪白的衬衫,在他左胸的口袋上露出白色手帕的一角。这样的穿着放在炎炎夏日,任谁都会觉得十分蒙热,但穿在这位老者身上却让人感到一股如徐徐春风吹来的惬意。
在老人那张沧桑、消瘦的亚裔脸庞上,是一双如夏夜星辰泛着乌黑光泽的眼眸,其中满含着历经世事的睿智与汹涌蓬勃的朝气。
远远看去,从街角到五十多米外的岔路口都被刻有施工字样的铁板拦住,那些原本开着的商铺也没有半个人影。
老人缓缓从内衬中掏出一块破旧的金色怀表,表盖弹出是一张早已斑驳的彩色相片。听着秒针滴答滴答作响,老人长叹道:“终于要开始了吗?”
这时在咖啡馆前的街道上一抹荧光缓缓流出从,当光芒渐渐凝实,两个人影突兀的出现了。年迈的老者有些疑惑地说道:“怎么回事,难道又一次改变了?”
老人起身走到街道**,躺在人影当中的一只幼兽立马跳起警惕的盯着老者,那只幼兽正是萨姆,至于躺着的那两人是谁早已不言而喻。
老者微笑着伸出右手,原本龇牙咧嘴的萨姆轻轻嗅了嗅立马收敛起面上的凶悍,只是在它的眼中还有一抹不解与好奇。
老人轻声说道:“过来。”
萨姆先是歪着脑袋,之后就乖乖的走到老者身旁任由他抚摸,而躺在地上的顾贞安不知怎地突然恢复了一点意识,他睁开模糊不清的双眼看着那个人影呢喃道:“你,是谁?”
老者柔和地说道:“和你一样的人。”
听到这话,顾贞安又一次昏迷过去。
老人低头看着两人神色晦暗,漫长的沉寂后他仰头望着西沉的残日悄不可闻的说道:“无能为力?!”
说完老人一把将两人扛起,迎着夕阳离开了,那健硕的步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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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与空间又一次陷入了混沌的状态,漫长的沉寂中顾贞安看到有两个人影站在前方,他们一个全身血红透着股癫狂,一个全身淡蓝透着股冰冷。
渐渐的两人朝他缓步走来,顾贞安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们一左一右捏住了脖子,剧烈的窒息感让顾贞安又一次体会到了与死亡相伴的感觉。
他奋力扬起脑袋,睁大眼睛看向那两人,随即他的眼中印出两张完全相同却又不同的面庞,左边的汹涌如烈火,右边的冷漠如冰霜。
恍然间顾贞安发现,那两人竟然都是自己!!
就在顾贞安即将因为缺氧昏迷时,那两个人影又同时松开了手,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倒在原地的顾贞安。
等到少年转醒时,一直候在一旁的老人微笑着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茶水,顾贞安仰头看着窗外暗淡的日头有些恍惚的问道:“我这是在哪?”
依旧穿着整齐西装的老者轻声道:“是在一间酒店内,离你昏倒的那个咖啡馆并不远。”
这时一直窝在老人怀中的萨姆一下子蹦到床头,不断舔舐着主人的面庞,顾贞安这才发现身侧的另一张床上躺着昏睡的童夏树。
顾贞安顿时送了口气,捧着温热的茶水心里念叨着,“活下来了吗。”
老人起身又端来一点水果说道:“你们已经离开那里了,所以放松点。”说着他将水果递给了顾贞安。
顾贞安没有迎合老人的话,而是疑惑的看向他。
老人明白他的顾虑,咬了口手中的苹果说道:“不用奇怪,因为我和你们是同类。”顾贞安低头看去,果然没有再老人的左手上发现奇特的纹路。
老人又说道:“我是在路过S市时发现了你们,正巧那时候要离开就顺便捎上了你们。”
顾贞安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当时也在S市?”
老人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一直都躲在一座高楼的地下室,但因为之前发生的爆炸和之后的尸潮,所以才进行转移。”
顾贞安略微思量了一下,发现老人说的事正好都是那个世界发生的,他又询问了一下事发的时间,两者果然与自己记忆中的时间重合。
顾贞安终于放下心头的那点疑虑,当然要是他能和萨姆交流的话就能发现老者说的都是假话,从一开始老人就刻意守在那等着他们的出现。
顾贞安茗了口茶水问道:“我昏迷多久了?”